第8章 从忠诚到准备run

艾卡迪亚人，曾经的世界霸主。是可以经多种方法变身为食人巨人的“恶魔民族”。曾在过去几百上千年间，利用巨人的力量征服、奴役其他民族。

        作威作福的艾卡迪亚人，在一百多年前迎来了自己的报应——“战槌巨人”携手马莱的英雄人物荷洛斯，将“始祖巨人”打的落花流水，赶去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其他智慧巨人，除一直很神秘，很少抛头露面的“进击的巨人”以外，尽皆被奴役于马莱。失去了智慧巨人的艾卡迪亚族，从此一蹶不振，在世界范围内被反攻倒算。短短二十余年间，死于谋杀，疾病，营养不良，人体试验，恶劣的工作环境的艾卡迪亚人，数以百万计。

        百年后的今天，艾卡迪亚人在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符合所谓“恶魔民族”的气质。只一条，在日不落帝国和美利坚合众国等工业发达的列强国中，艾卡迪亚人的平均寿命普遍不足18岁。由于享用着艾卡迪亚人的遗产“智慧巨人”所带来的的利益，加上同为艾卡迪亚人的马莱英雄家族“战槌巨人”世家的活动，落后的马莱帝国，反而是对艾卡迪亚人相对来说最温柔的国家。不仅没有把艾卡迪亚人送去当农奴、奴工，反而还慷慨的在全国各地建立收容所：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乐园让艾卡迪亚人居住其中，免受其他对艾卡迪亚人心怀恶意的市民的迫害。代价仅仅是，不能随意外出而已。

        虽然仍不乏有恶意杀害艾卡迪亚人的治安事件发生，又或者是“阿克曼小作坊”这样的机构存在，以及适龄男性在战时必须无条件服兵役。但总体上而言，艾卡迪亚人在马莱的生活，比他们在其他国家的同胞，甚至是马莱的其他种族国民，都要优渥的多——

        中午食堂开饭了。其他战士都去康复所里安抚莱纳了，所以没去康复所的欧若拉，得以抢先提着饭盒来到食堂。食堂门面不行，阴沉沉的背光小门，看着就不像正经餐馆。果然，进去后只看到三个橱窗，一个工作人员。虽然服务对象是身份略低的荣誉马莱人，但这配置也太寒酸了吧。

        “这个……这个，这个……多加点米饭。谢谢。”

        饭桶饭勺是入伍时候发的。不像学生食堂，战士食堂只提供饭菜，不提供吃饭场所，还得拿回宿舍吃。吃完了后饭桶自然也是要自己洗，比在研究所食堂的待遇要差太多了。

        不过，这一顿的油水还过意的去。主食是青菜猪油拌精麦精米饭，配海带豆腐汤一升。下饭菜虽然只有西红柿炒番茄青椒和两个煮鸡蛋，但在压低成本的范围内，食物营养搭配均衡，不缺蛋白质不说，味道还过得去。

        不说其他艾卡迪亚人了，就算是马莱的小市民，绝大部分也不是能顿顿享用的起这样的美餐的——

        食材本身不贵，但小市民在白天往往缺乏时间来料理，请厨师那更是天方夜谭。他们的午餐早餐往往也是面包胡萝卜土豆洋葱，只有晚餐和周末时，他们才有空坐下来，把饭菜烧热，享受上帝的恩赐。

        「养猪？养王爷吧。圈起来好吃好喝好住……怎么就轮到我那么倒霉。哎……」

        海带豆腐汤里有谷氨酸盐，配合鸡蛋猪油一起拌着管够分量的米饭吃，不比牛肉炒饭香味来的差。要不是一贯矜持，已经三天没吃到肉的欧若拉都快要感动哭了。

        她想起来小时候。她的家庭成分和莱纳一样，父亲是马莱人。母亲把他和哥哥奈欧斯偷偷送出去给了父亲，她以为死气沉沉的收容所外是自由和光明……怎么可能？

        虽然和莱纳父亲的做法截然相反，他们的父亲认下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视同己出一般的疼爱（确实是己出），但很可惜，他的收入不太能养得起两个孩子。作为一个煤矿工人，自此生欧若拉记事起，父亲就没能让他们吃饱过。

        能饥一餐饱一餐每天晚上和父亲一起吃饭的日子也没持续几年，后来的某一天，因为矿难，父亲“失踪”了。五岁的奈欧斯去工地讨要父亲的抚恤金，被监工打断了腿丢在阴沟边。如果不是他只比哥哥小一岁，已经能去工厂上班挣点药钱饭钱，可能，从此他们兄弟就要阴阳两隔了。

        不过，祸兮福相依。也幸好他们兄弟因为父亲的死，而离开了煤矿工人的居住区，搬去了其他地方。那里在他们离开后一个月，就发生了全体罢工事件。洛克菲勒公司出动了配备装甲车，重机枪的雇佣兵残酷镇压那次了罢工，造成超过两百矿工及其家属的死亡，伤者不计其数。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有意识，他一定会阻止母亲把他们送出收容所的举动的。1900年前后的历史，他再熟悉不过了。如果没有被送出收容所，他们兄弟也不用起早贪黑而又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流落街头和蝇鼠争食为伴……也就不会因为反复的工伤，手指胳膊失而复得，而被人发现生命力不同寻常的强的特殊艾卡迪亚人，竟然没有许可的出现在收容所外……

        觉醒强度高，身体恢复快的奈欧斯被扔去了死伤率高达四成的艾卡迪亚步兵部队“赎罪”，比较垃圾的他则被送去做人体实验，在脑注水实验中活下来后，练习怎么在被切块碎骨的痛苦中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总算，现在，她才回归到普通集宿区艾卡迪亚人可以拥有的生活中了。

        都怪他们的母亲。如果她不是已经因为把他们兄弟送出收容所，而被追责放逐去了“乐园”的话，她一定要向她知无不言绘声绘色的聊上那么几天几夜，聊一聊研究所究竟是怎么“研究”她的。

        “咯……好饱。咯啊……”

        「我可怜的同胞……算了。同胞可怜的我。」

        午餐享用完了，it’stimefor□□oking。拿出烟盒后，欧若拉第一次瞥到了印在包装上的“madeinuk”。

        下意识，她想到了在美洲种植园里做农奴的艾卡迪亚人同胞，他们在种植烟草的过程中，不知捱过多少皮鞭；然后，她想到了日不落帝国血汗工厂里的做奴工的同胞，每天，不知要被切掉多少根手指。最后，她甩甩头发，还是决定心疼自己。没有心理负担的，把沾满同胞血汗的烟点着，让它以50微米的秒速，化为灰烬。

        看昨天惨兮兮，看今天小日子过得抻坦。自然，闲下来的欧若拉要思考一下有关未来的问题。自己是有前世的历史学知识的，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如果自己是日不落帝国或者美利坚合众国的对外侵略的马前卒，那自己应该可以得到善终，毕竟胜利者是不会被审判的。但是……马莱这个国家，在前世的1900年前后，不管是从名字还是从文来看，似乎没有原型啊。

        要是马莱有一天败给了其他国家，他们这些为马莱的侵略战争效犬马之劳，杀敌无数的艾卡迪亚人会被怎么处理？战败国被要求解除武装，是理所当然的和平条件。解除武装？那不是等价于消灭他们这些人形兵器？

        或者祈祷马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武运长久——或者她拼尽全力，夺回始祖巨人？

        总不能联合全世界的艾卡迪亚人，发起复国运动吧？艾卡迪亚人又不是犹太人，外不把持美国经济，孤立无援；内艾卡迪亚人中的一大半都是温顺的绵羊不知反抗不敢反抗，还有一些发誓要证明自己“温和艾卡迪亚人”身份，誓要把帕拉迪岛上“恶魔的子民”从这个世界上驱逐出去的皈依者。整合这样的种族……

        别了别了，真不熟。

        马莱的任务是叫她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始祖巨人。看来，这也是她最好的出路了。只要能成功将始祖巨人交给马莱，就算自己身死他乡，至少哥哥的后半生都能昂首挺胸的过日子了；

        万一失败，就算马莱大人物愿意发善心继续供养哥哥，其他帝国也不会怜悯艾卡迪亚兵器啊。

        ——日月国合尔滨江桥工程事故，两千两百小工遇难！

        早上读到了一半的报纸翻到下一页，占据1/4版面新闻报道的标题赫然陈列眼前。

        这年头哪里事故死工人都是很正常的事，要不是2200这个数字有些过于惊人，它也上不了报纸。

        日月国欧若拉知道，是一个以民国为原型设定的人口大国，可以说是她异世界的老家了。所以她好奇的读完了新闻内容。原来，其中最值得关注的，并不是这次事故死了2200人，而是工程的包工头周朴园，有指使人破坏江堤的嫌疑。动机可能是政府要为每个工人赔偿300元抚恤金，但是钱是直接发到他手上的——他会把来讨抚恤金的工属赶走，就像当初矿上赶走她哥哥那样。

        “这人命真是……太贱了。”

        欧若拉有机械节奏感的摇头。其他国家她不清楚，马莱帝国历史上最血腥的镇压工人的事件，也不过就是那次洛克菲勒公司出动装甲车重机枪，杀害了200工人、工属。洛克菲勒公司本来当然能弄死更多人的，不过此事惊动了马莱帝都，在帝都专员的协调下，血腥镇压没有继续扩大。这日月国的企业家，随随便便就弄死了2200人，连友邦都惊诧了，但他们自己好像，不以为意啊。

        ——也许是因为日月国有人口4亿，超过了其他所有帝国人口总和的缘故，所以那里的人命才不值钱的吧？

        这么猜测着，欧若拉把眉角扬了起来。她想起来，帕拉迪岛上的敌人……

        总人口只有100万左右。

        但是他们生活的区域：墙内的土地面积，有72万平方公里。几乎赶得上两个日本的大小了。

        看来，出路除了艰险的收复始祖以外，还有风险更小的一条，可供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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