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缘木求鱼
「富态了好多好多，我根本不是个什么野丫头。而是……富萝莉。」
下午迪奥队长不在家，战士长吉克公开宣布：下午的训练按照自愿原则出席，他会如虚报告，说大伙都按时出操，练的热火朝天的。
能偷懒欧若拉自然是不会去跑圈、参与巨人之间的摔跤游戏的。她选择洗澡睡觉——第一次，她在浴室里看到了镜子。
这应该是第二次直面自己的身体。上一次是刚进研究所，还没变性的时候。她有点印象，那时候他干枯憔悴肮脏，16岁的时候好像也就跟这些小战士一样高。现在自己就不一样了，虽然矮小，但筋肉结实，孔武有力。弯起双臂昂起肩膀挺胸收腹，可以看到手臂和腹部不突兀但很清晰的肌肉线条。这肌肉，这蛮力，一拳送走一个16岁时的自己，小意思。
拜阿克曼巨人一般的恢复能力所赐，明明自己的身体饱经摧残又烟药俱沾，却一点都看不出什么经世故的痕迹，从发质到皮肤，干净光滑的都像是哪位将军家的千金小姐。别说，自己金发碧眼五官端正，现在年纪还小是没什么魅感，但假以时日，自己迟早瓜熟蒂落。被当千金小姐提亲，还是很有可能的——
说来墙里都是同族的艾卡迪亚人，他们还在过中世纪的田园牧歌生活，恐怕大部分贵族夫人也都是那种一口黄牙浑身跳蚤的类型。自己这样干净的女孩，万一被老丑臭的墙内贵族霸占怎么办？
目光凝重了一小会儿后，欧若拉松了口气嘲笑自己犯傻，放下pose擦身子穿衣。胆敢对她产生想法的男人，可是会被秩序之章化学骟掉的。她根本无需操心失贞的问题。
“咚咚。”
“嗯？战士长——你怎么把胡子剃了？没有男人味了哦。”
穿好衣服时，正好外面有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吉克，看来他也是刚沐浴完毕，头发蓬松的同时性感的小胡碴也都被剃了个干净。没了胡子的他看起来……有点娘炮？
斯斯文文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熬夜或者烟抽多了导致眼眶周围有男性特有的憔悴，也许同样是金发的他和自己站在一起，会像一对姐妹。
“哈哈哈，欧若拉妹妹喜欢有男人味的我吗？”
“如果你愿意做姐姐那就更好了。”
吉克假装忘掉了自己就在不到两小时之前，还吓着了欧若拉的经历，一脸大哥哥笑的邀请欧若拉去楼下玩多人角色扮演游戏。欧若拉不自闭不内向很合群，欣然接受了吉克的建议。在吉克的宿舍里，除还在康复所里思考为什么输的莱纳和不合群在思考之前怎么赢的阿尼以外，其他的战士们都就位了，摩拳擦掌目光紧盯着骰子，在等他们呢。
“我是20！由我先行！走三格……耶！一千万元！”
所谓多人角色扮演游戏，就是“大富翁类”游戏，投骰子比点数点大者先从原点出发。再通过掷骰子决定行走步数，在地图上除了空白可以被购买以向后续玩家收取过路费的土地，还有很多个随机事件的触发点，让玩家赚钱或者亏钱或者获得赚钱的潜力。而玩家自己在开局所选的资方角色，也各自有各自的能力。比如说先行者马塞尔抽到的，就是洛克菲勒公司，它的特殊能力之一是可以使用机枪装甲车，所以无惧随机事件点中因为工人罢工而带来的损失；而欧若拉抽到的角色牌是种植园主，能力之一是接管有尼哥的工厂时可以多挣取100的利润……
三轮地图走下来，欧若拉发现这游戏好像不太对劲了。玩家扮演的角色的能力直接与这些公司的黑历史挂钩，趁没轮到自己的功夫，欧若拉偷偷把包装盒盖拿来，正面她没找到生产厂家，只看到一个点赞符号的拳头，但是拳头的大拇指没有竖起而是向下握住——握着一朵红花绿叶的玫瑰。
欧若拉有点傻眼，她认得这个符号，这不是第二国……
“怎么了欧若拉？快，轮到你走了。”
无特点无存在感的车力巨人机师皮克把骰子扔给欧若拉，催促她快点动。此时局面十分紧张，贝尔托特已经因为经营不善破产欠一屁股债入狱出局了，剩下的人手上的流动资产，大抵相当。一旦有人抽到不好的随机事件，马上就可能被其他公司合击，落井下石送出游戏——欧若拉面前的六格里，一半都是随机事件。
“我忽然想起来，来的时候从港口坐车，一路上一点人烟都没看到，你们是从哪搞到这副棋的。”
欧若拉掷出了5，没有踩到随机事件上，只是踩在皮克的地上滞留，要给她一百万过路费而已。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立刻从她身上移开，转到下一位可能的受害者马塞尔身上。
“收容所里有组织定期给我们寄慰问品……说起来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游戏。也许是哪位从国外搬来的同胞带来的吧。”
吉克的眼睛盯死着马塞尔的眼睛，防止他偷窥事件牌作弊。
“当初盒子里面除了这些卡片以外，没有什么奇怪的的小字条吗？”
“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除了什么都不懂但又闲的贝尔托特眼中有好奇之外，其他人完全没留意欧若拉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他们的目光齐齐集中在已经被马塞尔抽出，但他本人咽着口水迟迟不敢翻开的事件牌上。
「寓教于乐……娱乐性也不能做的太强啊。」
欧若拉下意识的拿烟，念及房间里一大堆未成年人，怏怏的放了回去。
大富翁游戏的设计主旨，是揭露企业家们的罪恶，呼吁人们关注工人的处境……但这种小孩游戏的受众是少年儿童。想让他们理解什么叫企业家、什么是罪恶，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他们甚至还无比羡慕欧若拉能做种植园主。因为这张地图叫美洲，尼哥的数量是所有地图中最多的，种植园主这个身份也是这张地图里，最好赢游戏——最容易把其他竞争者破产打进牢狱。
“欧若拉……”
贝尔托特弱气的唤了欧若拉的名字，有点紧张。昨天都是莱纳在跟欧若拉说笑的，他在一旁做陪衬基本都在嗯啊。
“嗯？没事，就这么称呼我挺好。私底下，不用在意军衔，”
“你觉得游戏不好玩吗？”
每个人都沉浸在了游戏中，为被收取高额过路费骂骂咧咧，为抽到糟糕的事件牌捶胸顿足，为抽到有利的事件牌喜形于色——已经被强制出局的贝尔托特和一直没投入的欧若拉除外。贝尔托特十分意外欧若拉为什么在游戏中会脸色不太轻松。
不会是想举报他们在宿舍里藏了游戏牌吧？
“很好玩啊？哦，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遇到多么有趣的事，我都不会笑。不会忍不住。”
“专业训练，什么专业训练啊？”
马塞尔随意的问了一句，他的眼睛在左右扫视自己的资产牌，从中寻找可能的翻盘点。
“就是那种给你讲特别好笑的笑话，不准你笑，笑了就要挨耳瓜子的训练。”
“忍住不笑就能强的和铠之巨人对拳了吗？”
皮克提问。
“那得好好打扮打扮，让他下不了手才行——啊，又抓到了一百个尼哥，现金+两千万。强买你地！”
吉克的笑容一度消失过，但看欧若拉已经能很自然的和战士们打趣聊天，老父亲般的微笑又挂回了他嘴角。趁自己刚被淘汰，下一轮还没开始的功夫，他去隔壁好说歹说，把阿尼推搡了过来。
“你们交流下对付铠之巨人的经验，欧若拉妹妹，我来帮你操作好不好啊？”
吉克嬉皮笑脸的搓着手对欧若拉的角色牌说道。
“嗨，那不就是我操控力场往莱纳身上压迫，随着时间推移，莱纳受的压迫越多，阿尼受的压迫越少——阿尼就揍扁了莱纳呗。”
欧若拉如吉克愿把手牌交给了他，这种会摸到发童工财事件牌的，令自己回想起不悦童年的游戏简直是儿童邪典，能少玩一会儿那最好了。
“铠甲变脆也是虚弱的一环吗？”
阿尼问出了她唯一想问的问题。太离谱了，她扁起莱纳来的手感，让她觉一点都不真实，像在和呆逼无垢巨人战斗。
“所有能力都会被虚弱。包括来自肌肉的力量和来自意念的力量。我想，也会包括始祖对我们的控制能力。”
“那我们就稳赢了啊。始祖巨人的身体素质还不如女型巨人，我变身时的气浪都能炸死他。”
贝尔托特站了起来，紧握双拳神采飞扬。他的巨人变身后足有60米，比光之巨人都高。区区53米的迪迦都有44000吨重。其他巨人的体重连这个数字的抹零版44吨都远远够不上。在超大型巨人面前，其他巨人的躯壳皆为蝼蚁。
“你最好还是藏一藏。让马塞尔，阿尼，我，我们三人先出手。始祖的控制之力就算被削弱，也很难说是哪一方面的削弱。是‘可以控制人到什么程度’，还是‘可以控制的人的数量’。”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吉克点头称是，注意力还集中在经营策略上，而皮克则背着欧若拉被定住，脸上的表情，是觉着不可思议——欧若拉只有10岁啊。
武力神鬼难及的同时，心思还可以这么缜密的吗？
而后，她的脸柔和了下来。战士们都是她亲爱的伙伴，欧若拉越能干，九死一生的夺回始祖的任务，不就越轻松么。
“我草了……”
此时，吉克抽到了对他来说最糟糕的事件牌：南北战争。直接宣告他这个种植园主gameover，不给一点情面。大富翁的地图是比较公平的，虽然在这张美洲地图上，种植园主可以利用尼哥赚到更多的钱，但是也存在这一张专门针对种植园主的杀牌。为了能让玩家通过游戏了解到各大公司的全部黑历史，这套大富翁的玩法里，事件牌在被抽完前是不放回的。只要其他玩家拖的时间够久，将地图上那个地点的事件牌消耗光，自然就能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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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衰啊。1/14的概率都能让你摸到。内，阿尼你不来一起玩吗？很刺激的哦。”
阿尼当然不玩，疑惑已解，她摇摇头就走了。
“话说，迪奥队长都没有讲过她的吗？老这么独，不参与团建怎么行？”
“训练她都正常参加了——她甚至倒打一耙过，反告队长说我们偷懒，在训练完后竟然没有累趴下，还有劲聊天打游戏。建议加大训练量。”
“这么歹毒？”
“哈哈哈是皮克妹妹在开玩笑啦。不过因为阿尼她训练正常参加，成绩优异的缘故，队长确实没说过她什么。”
「难怪只是个准将。哪有这样带队伍的。不过……这里都是些问题儿童，也许也不能完全怪他。」
欧若拉斜视出局在玩球的吉克。他的心理到底是怎样的呢？现在，他是小战士们的好哥哥，老父亲。但在他的过去里，他曾举报父母参与艾卡迪亚复权派活动，被认为证明了自己对马莱的忠诚，在没有考核的情况下奖赏给了他野兽巨人。而他的父母则被送去了乐园——变成了十五米高裸奔的无脑吃人怪物，永生永世的游荡。他得多恨他们啊……
很难理解这种怪物慈眉善目的外表下，内心真正在考虑着什么。有没有梦中杀人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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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莱纳。他身体肯定已经康复了。等我给他做完开导，我拉他一起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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