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治病

于是四人各自拿着茶壶茶杯，飞出御风阁。

花间醉跟着星玄三人穿梭在云海间，不一会，便到了一处陡峭山壁，山壁上错落着浮台、飞阁、天梯，有的依山而建，有的隐在云中，还有的随云飘移。

花间醉心想：“史载衡王善筑飞楼，治黄河，这些看来都出于他之手。但不知他人在哪一间？”

正想着，星玄三人停在一间半壁屋外，那屋一半在凿山壁内，一半搭在山壁上，门口便只有一片数尺宽的木板，看起来只能容纳一人。

星玄凌空停在门外，玉蝶飞和玉灵璃也没站上那木板，花间醉只好飞在三人身后，闻到屋内飘出漆香，心想：“原来在漆琴。”

星玄对着门叫道：“御清，有豆浆喔！”

屋内无人答话；玉蝶飞说道：“豆浆变好喝了喔！”

屋内仍是无人答话。玉灵璃笑着叫道：“今日味道调得美啊！”星玄说道：“是玉蝶飞带来的客人调的喔！”

花间醉心想：如此说衡王哪里肯信？于是道：“潇湘北辰前辈，其实若无青盐，改用诸蜀的卤盐，取贵山的香花、泉水，其味应不在青盐之下。”

星玄点头道：“没想到望夬先生还懂做豆浆。”

花间醉拱手道：“略有涉猎，前辈赞谬了。”

玉灵璃点头道：“如此说来，西秦的天山水甜，参入似乎也不错。”

忽然听得一个声音道：“其实便是师兄你水加太少，若和入祖师的老茶树茶与花蜜便成。”

说着，一名白衣人从屋内推门走出，白袍黑带，流烟罩纱，苍云玄冠，腰悬碧水玲珑琉璃佩，正是刚才为天策帝倒茶的弟子。

花间醉见那屋门推开之处，刚好便是那片木板宽；心想：“难怪无人站在那处，门一开便要撞上了。”上前拱手说道：“琼莱花间醉拜见衡王。”

御清微微一笑，招手道：“到观云台吧！”说着，飞身而上，飞过三四间半壁屋，降落在崖壁外的一片浮台上。

那处浮台白玉为地，有三丈见方，上面什么也没有，两侧有浮空石阶通往上下层。

御清将手一招，前后飞来八片浮空石阶，有三片合并成了几，另外五片放在四周当成椅，都凌空浮在台上，如此空荡荡的浮台便成了凌云茶亭。

花间醉看得惊奇，见这浮台前背山望谷，看那日影倾斜，将一片翠山染上几分金黄，红霞初升，暮岚半抹，归鸟三两，景色确实不错！

于是五人重新入座，先给御清斟了豆浆，御清接过青盐豆浆，饮了一口，嘴角扬笑，与花间醉说道：“多谢！”

花间醉赶紧拱手道：“不敢，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御清微笑道：“你要论儒家忠孝，见了却又惶恐。既然已参大道，为何还要做腐儒之论？”

花间醉一愣，便听玉灵璃说道：“御清，你衡王宫里有青盐吗？”

御清一愣，点头道：“应该有。”

玉灵璃摇着琉璃扇，道：“帮我弄个两百斤。”

御清一呆，手中杯子也停了，问道：“做什么？”

玉灵璃欢喜笑道：“大海的味啊！我要弄到西秦给我的子民。”

御清听呆了，道：“这种事，你发国书到沧齐吧！”说着，慢慢将豆浆喝完。

玉灵璃不悦的摇着扇，道：“你不是下令便有了么？发国书还要想理由，太麻烦。”

御清也有些不悦，搁下茶杯，道：“我下令也需名目。况且我已退位，何需何求？”

玉灵璃轻轻“哼”了一声，摇着扇又看向花间醉；花间醉心头一颤；玉灵璃摇着扇，不悦的道：“一个要名目，一个又说南北对峙！中原凡间便是这么麻烦，自私自利，然后自分敌我，最后什么利都没有。我不过为我西秦子民求福！”

星玄拿着空杯，笑道：“其实是你自己想喝吧！”

玉灵璃一愣，摇着扇子“呵呵”笑了。

御清道：“你要吃，我可以给，用完我再安排。”

花间醉看着好笑：看来衡王宫被当成了仓库，原来凡间的供奉都是这么用的。

担心玉灵璃又要往自己打主意，于是向御清一拱手，说道：“衡王殿下，末学有事相求。”

御清一怔，道：“先生请说。”

花间醉道：“天缺禁地，周围四国误当成圣地，不可坐视不管。”

星玄摇着空杯，笑道：“禁地、圣地，只要不误闯，其实无伤大雅。”

花间醉一愣，这才明白为何无人过问；道：“但人口滋繁，恐怕入住边界，不可坐视不管。”

御清拿起茶杯，道：“我已退位，天缺四国未必听我谕令。”啜了一口，才发现茶杯已空了。

花间醉与星玄拱手说道：“潇湘北辰前辈，您受楚人世代供奉，应不会坐视不管吧！”

星玄脸色一沈，停下手中空杯，道：“即便湘楚凡人愿意听我迁居，但我可命令不了其余三国，况且南北对峙，北三域是否会趁虚而入？”

花间醉一呆，看了看御清，又看了看玉灵璃；

玉灵璃用琉璃扇拨了拨头发，道：“我西秦远水帮不了近火。”

花间醉一愣，叹道：“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若当年洛中党争之际出面调停，又如何会有今日？”

御清冷冷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星玄正色道：“望夬先生，人有贪嗔痴，事有成住坏空。治乱兴衰，不过天运轮转，岂能强求？但凡间行事先论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要治凡，便要依凡法。”

花间醉一呆，见三人都冷冷看着自己，言外之意便是要自己去找天策帝。

但刚才天策帝下令逐客，怎能再去一次？

突然听得玉蝶飞欢喜的说道：“喝完了！”

三人一惊，尤其是玉灵璃和御清，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说，完全没注意那壶豆浆。

见玉蝶飞高举着空杯空壶，里面一滴不剩。御清苦笑道：“我才喝一杯！”玉灵璃起身叫道：“那一整壶你竟然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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