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空欢喜

付玄文从将军府归来时，已是正午。

        他跨过大门，就见乐康倚在树下的躺椅，双手护着肚子，昏昏欲睡地半眯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

        在将军府本不大愉快的心情也跟着晴朗了几分，他饶有兴致凑到乐康身前。

        白瓷似的糯米团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咧着嘴偷偷傻笑，连他站在身前都不知道。

        付玄文瞧了几眼，从身后搂住乐康，把手覆上乐康软绵绵的小肚子，忍不住揉捏了几下。

        这小东西是不是胖了，肚子圆润了不少。

        乐康仰头看见是他，眼睛像藏了星河，一闪一闪的。

        他把付玄文的大手从小肚子上推走，笨手笨脚地转过身跪在躺椅上，被捂得热乎乎的小手搭上付玄文的肩膀。

        “殿下回来了。”乐康眼里藏着欢喜，奶声奶气的。

        笼罩了付玄文一上午的阴霾莫名驱散，禁不住笑得有了几分真心。

        “想孤了？”付玄文顺势坐在躺椅上，让乐康趴在他的怀里。

        怀里的少年重重点头，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几下，神采飞扬地抬起头，似是按捺不住要和他分享什么。

        “质子这小肚子都吃出来了，若是个姑娘家，孤怕是都觉得你肚子偷偷怀了个崽子。”付玄文换了个姿势，拍了拍乐康的软肚子。

        乐康无意识地搓揉自己的长发，眸子里的小星星马上就要飞出来，他轻轻啄了一口付玄文的下巴。

        “如果乐康真的有了孩子呢？”乐康一脸期待地抬头看付玄文。

        付玄文见他一副好像真的有了崽的小模样，刮了下他的鼻子，打趣道：“你要是个女儿家，孤定要娶你进门，我们的孩子是要金尊玉贵地长大。”

        乐康大眼睛弯成月牙，又使劲贴近了付玄文一点。

        “不过，你是男是女还有人比孤更清楚吗？”付玄文捏了一把乐康的小芽，促狭道。

        乐康羞得夹紧双腿，反倒把付玄文的手夹住了，更方便付玄文作乱，他的脸都开始冒热气，“殿下，我”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付玄文轻轻挠了几下乐康大腿内侧的软肉，逗得人蹬了几下腿。

        “孤的长子的生母怎么会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宠，就算你真有了孩子。”付玄文动作亲呢，说出的话却让乐康如坠冰窟，“男子有孕，是为不祥，一碗药结果了就是。”

        乐康傻愣愣地趴在付玄文胸口，明明春风温和，身前的人也坚实温暖，他好像身临寒冬，一时动弹不得。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所有的期待，辗转一晚上的喜悦都瞬间化为乌有，他悄悄摸了下肚子里的崽子，嘴里泛出苦涩，眼睛也酸涩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昨夜张太医和清和奇怪的表情，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宝宝是不受欢迎的。

        付玄文没注意到他的僵硬，被他若有若无地撩起了几分兴致，他的大手向上探去，抚上乐康细腻的皮肉。

        “孤再努力些，许是质子就能有孕了。”

        乐康感觉衣衫被缓缓褪去，他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天空，任由付玄文施为，眨了眨眼，一行清泪忽地就是顺着眼角流下。

        付玄文轻笑一声，舔去小质子眼角的泪痕，乐康惯是敏感，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如脂玉的皮肤细细地被吻过。

        树上的鸟儿似是看不得这副春图，被惊跑了几只。

        乐康皙白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衣服，指节抓得透出了白色，咬着唇一声呻吟都不肯发出。

        “该减肥了。”付玄文这才注意到乐康的小肚子微鼓，觉得新奇有趣，又揉又捏。

        这团子就算有些小赘肉也是精巧可爱的。

        乐康猛地开始挣扎起来，小肚子被捏来捏去，他突然想起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孕期不能有床事。

        崽崽的父亲不喜欢他不想要他，他要，他要把宝宝平安带到世上，他要保护好宝宝。

        乐康再怎么样瘦弱也是男子，小胳膊小腿胡乱踢着，躺椅的空间本来就小，还真被他挣脱出去了几分，险些把付玄文掀下去。

        本是享受至极的那事，身下的人却不配合，付玄文生出些恼怒，他脑子一热就扇了一巴掌上去。

        他手劲本就大，一个巴掌把乐康扇得脸狠狠侧过去，小身子差点滑下去，嘴角沾上几点猩红。

        “老实了？”等到乐康把头转回来，他又是狠戾的一掌，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他才收手，眯着眼看身下的白团子。

        乐康侧着头，半边的脸很快红肿起来，他闭着眼不说话，偶尔有点压抑不住的哽咽从唇间泄出。

        见他这般不情不愿的委屈模样，付玄文那点兴致早就被搅没了。

        不着寸缕的身子上从下到上延伸着密密麻麻的红点，一看便知被男人不知宠爱了多少遍。

        这么些年了，怎么就永远学不会听话呢？

        付玄文抽身而出，给自己整理好衣服，俯身掐着乐康小巧的下巴，歪头看了几眼，“打疼了？”他用手背按压上红热的脸颊。

        乐康摇着脑袋想要躲开，只是下巴被捏在付玄文手中，能躲到哪去。

        “你这幅模样真是让孤倒胃口。”付玄文有些厌烦了，他很少会被什么影响情绪，但是眼前抽噎得一颤一颤的小团子，总是会莫名牵动他。

        他说不清那种感觉，每次见到乐康他都有些烦躁，总觉得应该是厌恶这个怯懦的少年，但又忍不住把他放在身边，甚至想建一座金笼子，藏在红纱帐中，不让外人窥探半分。

        “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反省反省。”付玄文扔下一瓶药膏，甩袖离去。

        乐康慢吞吞地爬下躺椅，光着脚气呼呼地蹬开常人难求的灵药，不小心踩到，又摔了一跤。

        跌坐在地上的白团子疼得直吸气，不顾摔出的淤青，先安抚地摸摸小肚子，学着记忆里付玄文哄他的语气，“崽崽不疼。”

        “爹爹一定会让你快快乐乐长大，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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