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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决定


乐康光着脚在地上坐着,一边小声对崽子嘟囔,声音越来越小,拍着拍着小肚子就往药瓶的方向飞快地瞄一眼。

        他用食指轻轻碰肿热的半边脸,连眼泪都憋在眼眶里不敢掉下去。

        乐康像做贼似的上完药,右半边脸顿时清凉了不少,他又掩耳盗铃地把药瓶扔回远处,小声道:“才不要用你的东西。”

        清和匆忙回来时,腰带都没封紧,白皙地脖颈上还若隐若现看不清晰的红点。

        听侍卫说太子刚离开,和小公子似乎吵了一架,面色不愉,还下了禁令。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抬着两条酸软的腿就小跑到了寝殿。

        他的小公子藏在厚重的帷帐后,时不时传来喘息声,里面隐约有小影子动来动去。

        清和心里一紧,估摸着孩子的事这是怕是没谈妥,小公子空欢喜一场,八成在被窝里憋着泪呢。

        他清清嗓子,尽量柔和着声音,“公子。”他轻轻掀开帷帐。唯恐惊了小公子。

        大床上堆满了衣服枕头还有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清和仔细一看,都是小公子平日最喜欢的玩物,谁都不给碰的。

        乐康吭哧吭哧地把自己塞在中间,左一圈又一圈地把自己团团围住,像只筑巢的鸟儿。

        清和唇角微微抽搐,半晌才说出话来,“公子,您在做什么?”

        乐康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呼哧呼哧喘着气,“我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崽崽,他的父亲不想要他,那我就给他双倍的爱。”

        清和顿时明白了公子折腾这一遭是为了什么,听说小动物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喜欢把自己紧紧包裹住,不透一丝缝隙。

        公子在宫中无依无靠,现下还有了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所以他不得不让自己坚韧起来。

        只是他躲在殿下身后太久了,心底大约还是害怕的,只能学着最原始的方法给自己打气。

        “公子,您决定好了吗?”多年主仆,清和大抵清楚了乐康想要做什么。

        乐康停下忙活的手,一屁股坐在床上,清和第一次在这个柔弱的小质子眼里看到坚定。

        “我长到如今,没有一件事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被送来东微做质子,被殿下带回重华宫,甚至是这个孩子,从没有人问过我的意愿。”

        “可这是我的孩子啊,我难道连决定他去留的权利都没有吗?”

        “奴才会帮您。”清和不再多言,总归公子想做的,就算舍了他一条命也在所不惜。

        乐康绷紧的弦略微松快了些,他扯着嘴角想对清和笑笑,不小心牵动了右脸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清和这才注意到乐康右脸红肿,还有几条鼓胀的指痕,想也知道出自谁手。

        “奴才去请张太医。”清和又心疼又着急。

        书房门前的嘉德低着个头不吭声,太子每次和公子有矛盾都把自己关在书房,谁都不让进。

        按寻常讲,太子这个年纪不说妻妾成群,少说也有几个解语花在身边做伴。

        可他家太子这些年来身边就只有乐康一人,对其他漂亮的小姐小公子更是不假辞色。

        任谁看不是满心都扑上了小公子,可他偏又对小公子狠厉非常。

        嘉德叹了口气,日后有的太子后悔。

        “您是说要偷偷保下这个孩子?”张太医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乐康,“您日后肚子大了起来,是藏不住的。”

        “我知道,无需那么久,只要到五月即可。”乐康习惯性轻抚小肚子,“您只需帮我到那时,后面我自有打算。”

        张太医叹了口气,“男子生产可是要比女子凶险得多,您该好好考虑。”

        “谢谢张太医的好意,我考虑好了。”

        大概是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乐康仿佛在这几天迅速成长起来,气质也沉稳了不少。

        “我给您开几服药,您怀胎不易,最好还是多喝些安胎药。”张太医这话算是答应了。

        乐康抿出两个小梨涡,乖乖巧巧地道谢。

        张太医再一次惋惜为何这么乖的孩子不是他的小孙子。

        “殿下向来谨慎多疑,您小心着些。”张太医不放心地再次嘱咐。

        别看太子年纪轻,那成了精的老狐狸都被他玩得团团转,乐康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太子,露馅只是早晚的事。

        乐康点头,目光看向窗外,幽深的黑夜看不清个景象,一如他的前路。

        清和去送张太医离开,乐康窝在他筑的小巢里,抱着肚子呆呆地看着床顶。

        清和回来时,小公子缩在大床的角落里,早就滚出了他的小巢,可他依旧睡得香甜。

        他眼尖瞧着小公子紧紧抱着件袍子,把小脸整个埋进去。

        清和失落地笑了笑,他又怎么认不出那时太子的外袍呢。

        付玄文总觉得乐康最近鬼鬼祟祟,这小家伙哪次喝药不得是是他苦口婆心加威逼利诱,才肯赏脸抿上几口。

        小团子捏着鼻子就喝完了一整碗清和端上来的汤药,苦得吐着舌头哈气,也不像以往那么闹。

        清和解释说公子体虚,张太医给他开了几服驱寒的汤药。

        付玄文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主仆二人,似是信了这个说法。

        偶尔他回来得赶巧,就瞧见乐康端坐在软椅上,一脸严肃,手上摆弄着针线。

        光看他的小表情,还以为在完成什么旷世大作,付玄文定睛一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上面不知道绣的是鸭子还是大鹅,反正缺了半拉眼睛,傻不愣登地扑腾。

        听见付玄文的声音,小质子马上把针线藏起来,危襟正坐,装作无事发生。

        他也懒得多跟乐康计较,总之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小团子脑子不大灵光,搞什么事也藏不住。

        辰良在水边的小榭下棋,一只白鸽落在他手边。

        他不慌不忙地落下手上这一步,才拆下鸽子腿上的信件。

        他疑惑地皱眉,读到张太医近来去了重华宫好几次倒也没什么稀奇,但加上接下来这条就有意思多了。

        质子似是胃口不佳,快把宫中应季的梅子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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