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威武只能屈
奥透曼帝国内乱！青年党反对派控制伊斯坦布尔！奥透曼八世及其皇室惨遭枪决！
day3的一大清早，从报箱里拿出的报纸首面，就来了份爆款新闻。如果不是修养极好，欧若拉就要被已经嚼在嘴里的面包给噎住了。
奥透曼帝国是什么？是马莱在雅诗兰国家最重要的盟友。为了始祖巨人夺回计划，马莱在近年合纵连横到处签停战协议，基本退出了所有的主要战场……但现在这盟友有难，马莱不能不支援啊。
除了巨人小队以外，马莱没有一支能够快速部署到事发地周围的旅以上部队。想要拉兄弟一把，就只能打乱始祖巨人夺回作战的计划了。昨晚吹集合哨的时候她去了，但是到场就被赶回宿舍继续睡觉，小领导跟她说不要多管闲事，要遵守保密协定不准透露战士小队行踪的信息。当时她只觉得懵，她都是战士队的一员了，怎么还有全员集合就是不带她玩的？
现在，她明白了。人家是去现代战场跟枪跟炮对a的，能有她什么事啊？
术业有专攻，跟枪炮比头铁真不是她的特长，还是巨人专家们更适合对付人类军队。
“哈欠……hailmarley！”
懒散的伸腰功夫里，她听到了迪奥上楼的声音，见面后立马站直军姿向迪奥行礼。回忆了一下自己离开房间的时间，应该还没到七点，战士队的规定作息里没有整理内务和按时吃饭。每天的第一项任务十公里负重越野项目的时间是在八点半，想到自己没有错误可犯，她的腰停的就更直了。
迪奥点头算回礼，告知欧若拉可以把手放下了。由于欧若拉没打算见人，所以穿着单衣衣衫不整。迪奥风度翩翩，就算是面对完全没有发育的小孩，他还是负手背过身去，有逼格而不失绅士礼节的问：
“听吉克说，你和小战士们，处的极为融洽？”
“是的长官。他们完全没有排挤我的意思，我和他们说说笑话碰碰圈，很容易就成为他们的朋友了。”
“并且，你三言两语，就让被女巨人乱锤的莱纳从萎靡中振作了起来？”
“莱纳是个好孩子，只要唤起他对成绩的渴望，他自然就可以消化任何打击。只将其视作模拟考试中的失误，加以改正了。”
“不过，马塞尔倒是跟我说，希望能将帕岛小队的队长之位交给你。”
“那他也太不负责了，队长，你可得训训他，他已经十四岁了。让我用提点莱纳的方式提点他的话，效果显然会适得其反，让他对自己更不自信的。”
领会了迪奥转身的意图，欧若拉趁这功夫把衣领处的扣子扣好，下摆拉长。作为夏天的睡衣虽然很贴身，但十岁丫头的身体平平无奇，完全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是可以在外面见男人的得体穿着了。
“来一根吗？”
“多谢长官。”
迪奥队长不愧是以清廉，高效，严格著称的将军。身为准将，他抽的才不过是0001帝国马克一根的杂牌香烟，要知道不包含灰色收入，光马莱政府就每个月发他至少300马克的薪水了。据说他都已经39岁了还是光棍，他这么节约，钱都花哪里去了呢？
“fu……”
两个老烟鬼在走台上交流吸烟经验，欧若拉云淡风轻，非常淑女，她才吸几口的功夫，迪奥就已经把呛人的劣品烟抽到只剩一半了。咳嗽了一声，迪奥用锐利的眼睛锁定住欧若拉，来者不善：
“你，怎么看待‘始祖巨人夺回作战’计划？”
“是实现我们伟大祖国复兴的战略第一步。也是必要的一步。没有始祖巨人作为基石，伟大祖国的复兴就无从谈起。”
“我在问你如果看待作战计划。”
“这是将军元帅们从通晓全局的战略角度拿出的方案。想必是经过将军元帅还有内阁的各位大人们讨论后，得到的最优解。长官，我无权妄议这份计划。我无条件的忠诚于将军元帅们的决定。”
“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你心里的真话。”
「这笔人怎么老跟我过意不去？老子心里的真话是什么你他吗没点笔数？你这么经验老到沉着冷静你怎么不敢把你的气朝柯尼斯贝格撒，拿枪指着他鼻子叫他取消这愚蠢的计划或者叫他看着再改改？长一对胳膊一个脑袋享有将军军衔，就是用来跟十岁女孩一般见识的？」
整肃的军容下，欧若拉心里一度火热。一口尼古丁下去让她荡气回肠，她想到回头自己终有一日杀进岛内，宰杀始祖巨人的知情者。知情者在被她宰杀前，质问她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对对她下令的人使用，反而对他们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痛下杀手？
想必到时候她能所想的，和现在的迪奥·马加特准将所想别无二致：上头的那是我领导啊。天大地大，领导最大。我不是勇士，我从来没标榜过我是勇士。我是真正的弱者，只能挥刀向更弱者的弱者啊。
“长官，难道您又在质疑大元帅？”
“很难确定始祖巨人真正的实力。他孱弱的体力和控制阿克曼以外的巨人的能力也许只是表象。如果他发怒，不能肯定他不能直接剥夺你们的生命。”
“原来如此，长官，您是在担心我们战士小队的安危。您真是位仁慈的长官。”
“你是在讽刺我指挥你的哥哥所属团发起自杀攻击么？”
“……”
这下，一贯淡定的欧若拉装不下去了。她就那么按照艾卡迪亚人的习惯随口奉承一下，结果真的能被理解为阴阳怪气？
哥哥给她写信的时候怎么也没跟她说过这回事要她注意一下，新长官是个人面兽心的中年变态啊！
擦擦额头冷汗，欧若拉绞尽脑汁的组织着语言，填补刚刚的无意冒犯：
“这，没有这回事……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迪奥果然被欧若拉文绉绉的外文吸引住了，抱起胳膊等她给出进一步的解释。
“就是在说。长官您怜惜我们战士的生命，和派其他艾卡迪亚人去送死，之间一点都不矛盾。是因为您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而没有见过那些普通艾卡迪亚士兵的生活。君子都是这样的，见着了活生生的人，才会不忍让他们去死；反之，如果只是一些冷冰冰的数字，那用之如泥沙，丝毫不惜。”
“你的学识也挺丰富的。”
“是博士教的好。”
“是么。我不知道菲兹博士还有日月语学的学位。”
“是一位有多学位的实习生教我的。”
“看来你对知识如饥似渴啊。”
“当然，长官。知识改变命运。我的父亲没文化只能在矿井下每天拿点果腹的面包钱。我父亲的一位矿上的朋友利用下班的时间，在夜校学数学，他现在已经是炮兵部队的营级参谋了，每个月能拿60马克的工资。”
踩灭烟蒂，迪奥的眼睛透露着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情绪。反正肯定没有欣慰，没有慈祥。最好的可能性是他在吓她玩。让欧若拉心提到嗓子眼许久后，他终于又提问：
“你说说，元帅的计划好在那里。”
“长官，如果您觉得一个方案不妥，您不妨从反方向考虑一下。”
“什么反方向？帕岛向我们派巨人的方向么？”
笔人真是愚钝！
欧若拉愤愤不平。这种傻瓜，又想做好人，又不干人事，还特么不会讨好上级，他到底是怎么坐到准将这个位置的？
“长官，您觉得，大元帅他们除了派战士小队进帕岛对抗始祖以外，还有哪些路可以走呢？”
迪奥摇头，让欧若拉继续说。
欧若拉假装乐意为迪奥解决困惑，
“途径a，维持现状。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敌国在科技上和我们越拉越远——直到有一天巨人变得和我一样，在威力无与伦比而又无孔不入的军工产物面前，无能为力。长官，未来战略办公厅的诸位将帅们，就是为了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种事的发生，而齐聚一堂的。”
迪奥点头，又递了根烟给欧若拉。这次是国内有头有脸的品牌。
“途径b，举国之力大举入侵帕拉迪岛。拥有战槌巨人的戴巴家族警告过，说如果我们宣战，就将面临数千万比超大型巨人更大的巨人的还击——入侵的可能性，也是因此而被彻底封死了。”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扭转当前的不利局面；只有始祖的奇迹力量才能给我们的陆海军时间发展；我们不能向帕岛宣战。排除掉所有其他完全不可能接受的路径后，只剩下一个选择放在我们面前：渗透帕拉迪岛，伺机夺回‘始祖巨人’。这条路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就当前计划来说，最差的结果是我们帕岛小队作战失败，永远的被留在帕拉迪岛上。但祖国仍旧坐拥有野兽巨人和车力巨人。利用他二人的威慑力赢得的时间，办公厅另谋他路——长官，对于战略办公厅来说，在已知的路都走不通的情况下，哪怕只有一丝成功率的新思路，也是值得被考虑、讨论、施行的。”
“对于你来说呢？”
“我？长官，我个人的利益和祖国是完全一致的。比起祖国被敌人揉躏，我的亲人被抓去奴工，我被俘虏送去工厂做生育机器，我更愿意在那之前，为祖国的胜利战略燃尽我的全部。这条路上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们全军覆没，彻底辜负了祖国对我们的栽培和期待，也总好过活着被敌人凌虐。”
“有什么凌虐是你绝对不能接受的呢？”
迪奥又抛出了一个危险的问题。恐怕不会有什么凌虐比研究所的研究更恐怖的了，不过欧若拉丝毫不慌，早有准备：
“我的家人，长官。我相依为命的哥哥，在我还没倒下之前，我绝不会允许任何敌人接近他。”
看来迪奥从欧若拉这拿到了满意的答案。嘴里那跟还没抽完，他拍拍欧若拉的肩膀，把04马克一盒的中档香烟送给了她算是奖赏。敬礼待迪奥远去后，欧若拉卸了劲。虽然如蒙大赦，但也不至于能把受过专业训练的她，累到瘫倒在地，只消多喘两口气，就能缓过来了。
“我特么……你嘛的，大义凛然的说了些什么奴颜婢膝厚颜无耻的话……”
欧若拉揪着自己不过耳的短发，很伤脑筋，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虽然现在不是大丈夫了，但也不能给女人脸上抹黑啊。”
自己有异能，怎么也该是个主角吧。可作为主角，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个头一米三毛都没长……
明明发动异能的咒语念起来像始解斩魄刀，却没把像样的可以用来凹造型的打刀，解放前后都没有任何新物体出现，也就那句实际上可以默念的咒语，听起来有点酷。
而且，自己还在所恨之人、之集体的命令下，没什么心理负担的行着可鄙之事。总感觉自己不像主角，像是用来给主角收服的，阶段性反派小boss——那好像挺不错？
“秩序……颠乱秩序。多么厉害的概念啊……你怎么，就只能让男人起色心时硬不起来，就只能让男人生气的时候打不过女人呢？能不能更厉害一点，颠乱世界的秩序，叫权贵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曝尸荒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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