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良好的合作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剪刀前不过眉，二剪刀后不过搭肩，三四剪刀侧不遮耳。在快速高效缺乏琴趣的直男快剪后——有如落难了一般的少女形象，浮于镜中。
纤细，瘦削，看起来很有女囚犯的感觉。特别是，除非是受过特别的刑罚，否则从没有女人的头发会呈现她现在这样，如狗啃过一般的短而层次不齐。几乎不能想象女囚受刑会只承受单纯的肉刑，应该会有其他特定而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附加刑——
“好你吗的瑟琴……”
欧若拉也不能不承认自己的手艺的糟糕，它让她的造型和她的想法南辕北辙。更易引人瞩目，浮想联翩。总之，对色批来说，更有诱惑力了。
“咔咔咔……”
想大刀阔斧的改变形象是不可能的了。欧若拉只得耐下性在梳妆镜前端坐下，像真正的淑女一样，悉心为自己修剪每一处的头发末梢。精细活花了她十多分钟时间，虽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头发是被她修理整齐了，但阿尼同个模子铸出来的表情还是停在她脸上，久久不散。
“唉。”
对镜许久，欧若拉还是把剪刀砸在了桌上，不满的情绪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剪头发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和她的色批养父少起一些争端来。纳特堡想保住自己的爵位，无疑需要欧若拉的力量。在他闭关苦思冥想十个小时后，理智告诉他他当然需要欧若拉，但人的理智能多大程度的管住自己的瑟心，不是一件好说的事。欧若拉不想考验纳特堡的自制力……但秩序之章对此有兴趣啊！
把她从除了可爱之外一无是处的萝莉，变成了身型开始有起伏趋向的少女。就不算是性成瘾的纳特堡了，就以一个心心念念学习的普通二十多岁大学生的心态，都要被镜中的少女魅惑甚至想亲她。纳特堡又怎么可能能逃脱？不管她留什么发型亦或者干脆剃光，穿什么衣服亦或者压根不穿，男人都能从中嗅出可取之处，食欲大增。
“午安，父亲大人——”
换上一身宽大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臃肿一些，略微降低了魅力值后，欧若拉来到客厅。几分钟前，来自驻屯兵团的代表和纳特堡举行了会谈。身为未婚女子的她不接见客人，是完全符合墙内贵族的礼仪的。
“唉。”
纳特堡坐在桌边，手扶着一只茶杯，听到欧若拉的动静，本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叹气。希望欧若拉能分享他的烦恼。然而抬眼瞥到欧若拉的短发新造型，他立马就精神起来，气也不叹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欧若拉。要欧若拉给墙砖抠出粉来让他看到，他才讪讪的收回目光，不敢再冒犯。
“若拉啊……王都这阳谋，实在是难以破解啊。”
“他都说了些什么？”
坐到长桌的对面，仆人及时为欧若拉呈上来了布丁和葡萄酒。
“要砍伐我们的森林，给他们的训练兵做驻扎地。”
字里行间，纳特堡并没有表现出对身为人类的忠诚。他把为了保护人类存亡而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士兵，称为“他们”。
“要多少亩？”
“只砍伐计划不到80亩，但要征收半座森林，做训练营地。”
“预计损失多少税收？”
“还在计算中。估计不会少。”
呷了几口葡萄酒，欧若拉认真的思考，有心想提出点什么对抗王都的主意。王都要求郊区贵族出人出钱出地出粮，削弱地方权力的阳谋，底气不在于他们站在了民意那边，又或者是有什么——而是他们拳头硬，掌握兵权。
1000宪兵4000驻屯兵，个个都会使用立体机动装置。这些职业士兵跟民间捉匪治安团练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别说王都现在是缓慢给郊区贵族放血了，就算他们要求立刻没收郊区贵族财产……又有几人能有勇气反抗？
有多少个都不重要，反正所有的反抗，都会被职业士兵轻松镇压。立体机动装置被军队严格把控，目前从账面上来说，没有任何一具流失民间。哪怕有那么一点漏网之鱼……也微不足道。
“你们先退下。”
准备谈大事，欧若拉挥手把仆人们支退。这些古代贵族之间的密信，计划总是会泄露……因为他们和他们的仆人之间形成了人格上的割裂。他们把仆人当成猫狗甚至茶几之类的存在，连侍寝和出恭都需要他们的伺候而不避讳，谈秘密自然更不避讳——当然，他们自己也想不到从对手的仆人那里搞到什么情报，往往只有受宠信的仆人长，才能想到这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一直以来都效忠于政府的军官们，是那些一区贵族收买的对象。干掉我们这些郊区土著后，这些在士兵们很有威望的长官将组成军政府，接手我们的地盘和人口。”
“你是在说，他们不接受投降吗？”
“除非过去有交情吧。否则，没有理由让我们这些外人来管理他们感兴趣的土地。”
纳特堡端起自己最下面的下巴陷入沉思。和他素有来往的瑞贝尔克伯爵，在给他的信里，也暗示过要联合对抗中央的意思。他自己不是不想，但再一看到欧若拉在他的城堡周围用立体机动装置飞来飞去，他马上就把这个消息摁死在了脑中，然后把信一把火烧成了灰。看欧若拉的意思，她好像有对付立体机动装置的方法……
这个自称从玛利亚之墙落难而来，跟人类第一位“巨人杀手”利威尔·阿克曼有亲缘关系的女孩，她自称之所以要当他的女儿，是因为她失去了家人和经济来源，所以想快点成为巨人杀手，好拿到一笔可观的奖金以及免税权。听上去她应该是更亲王都那边，但“巨人杀手”的奖励实在说不上丰厚，而自己能给她更多——生不出孩子的自己，不是不可以把整个封地一万多亩，都过继给她。前提是，她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话。
这个怎么听都感觉不是年轻人，但外表一开始是萝莉后来突然一下变少女的阿克曼，真的能站在他这一边吗？不会是什么王都科技改造人，是被派来打入郊区内部的奸细吧？
纳特堡有些迷茫。五年前家里遭了不幸，他一家老小在悬崖边翻车，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因为那次事故，他的命根成了蜡头银样枪。自此他从一个开朗的年轻帅气的公子哥，堕成了不肯出门的死肥宅，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看下面的人给他打白工，然后他拿这些收入去收集三次元老婆舔。如果没有巨人破墙，他一辈子也不会坐吃山空。但现在又是巨大变故，如果继续宅在家里……也许用不了三五年，他就要流落街头了。收集的三次元老婆也不知道会被谁接手。
“他们把训练兵分散到我们的地盘上，明面上只交由一个教官照看。我们有机会收买这些训练兵。”
再正眼去看欧若拉诚挚的眼神，纳特堡有了点心动——要不干脆就把家里交给她打理算了？一区贵族是道德真空。要抢他的，连块棉衣都不会留给他。但是女人……女孩，不可能那么过分吧。
她最多最多，不也就想继承自己的爵位么？
“若拉，你真是天才。伯爵他给我的信里，也有这么些意思。你有没有兴趣，这两天去拜访一下伯爵？”
“你信得过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神父见证过了，你是我的女儿。在你把城墙教扬了前，这点是不会变的。”
墙内可不是乱世。虽然暗流涌动，但各级治安系统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有城墙教的神父和瑞贝尔克伯爵两位大佬照顾着，欧若拉做得太出格，是会招致他们的惩罚的。就算她人厉害，跑了，那她最多最多，也就得到纳特堡的首级，和一点财物——有意思吗？贵族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其他，是土地啊。
除非她是一区派来的女特务，利益从上级那里取得。但纳特堡用自己的直觉，一厢情愿的相信欧若拉不是特务。
“训练兵团那边，大概什么时候抵达？”
“晚饭之前。”
“今天？”
“对。没有雇工，他们要自己给自己修筑营地。”
“那……今晚，明天，我先和这些训练兵们谈一谈吧。带着他们的意向情报，再去见伯爵，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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