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扫黄的麻烦之处
“呀嘞呀嘞。这可真是，人间炼狱……”
被会所内高端新颖时髦包装精良的女奴们迷住双眼而身心愉悦的肯尼，在跟着欧若拉直奔到会所内最神秘的“天之阁”，见到一间间神秘小屋内的血腥后，也不能不将情绪和帽子都低沉下去。
他曾为国王效力过很多年。处死了不少人，也亲自参与过对罪犯的审问。他能想象到的残忍，无非是把刀送进懵懂孩童的咽喉；无非是拔下犯人的牙齿和手脚指甲，戳瞎他们的双眼……
他一度对欧若拉要他组建暗影部队的其中一项原因：”保持调查兵团主力的心理卫生健康”感到困惑，他觉得跟巨人搏斗一场，看着战友们被巨人分吃掉，应该足以把任何人的心里，都锤炼的百折不挠了。现在他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天之阁的客人们以人类之躯，以柴刀钢锯烤架残杀分食着这些可怜的年轻受害者们。骇人听闻的场景几乎剥夺了在场的调查兵们的行动能力，他们有的呕吐，有的嘶吼着想把现场或穿着衣服或没穿衣服的男人们劈成两半。还好是欧若拉镇定，一人能同时拦住三位调查兵的利刃，警告他们“对祸首要同态复仇，一刀囊死的话，太对不起受害者了。”
该轮到肯尼派上用场了。他现在还没有自己的部队，之前的中央宪兵下属，全被欧若拉以保密为由签令秘密处决了。他只能紧急培训几个调查兵跟他学操作：堵嘴，蒙眼，反绑双手，套进麻袋。
“轻拿轻放。如果他们在受公审时因为身体不健康，就提前去世了，你们是要承担责任的。”
看到有调查兵借机狠踹犯人的大啤酒肚，欧若拉用未曾使用过，刺进犯人与士兵两个人骨髓中的森冷语调制止他道。
“外头人玩的这么花么……很普遍？”
肯尼真不知道扫个黄为什么要带上整个瑞贝尔克地区所有的医生，甚至城墙教的神父修女。现在看着欧若拉有条不紊的喊外科医生给还能喘的止血，闭了眼的做心肺复苏，没救了的让神职人员去临终关怀……
难怪乌利告诉他外面是地狱，如果帕拉迪岛被外面人攻占了，他们这些艾卡迪亚人就将永堕其中了。
“算不上有多普遍。只是有多媒体，消息传递的比较灵通。”
阿克曼少女并非铁石心肠，她也不能长久的驻留此间，听年轻乃至年幼的受害者们发出或凄厉的惨叫或临终的哀嚎。她于心不忍。
跟着阿克曼少女回到大厅地带，肯尼长吁短叹，感慨人间不易。在没有得到额外指令，并且确定已经扫荡完会所内每一间屋子后的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于是先走一步离开，也没离开太远就在欧若拉和埃尔文的视线范围之内，他笑嘻嘻的凑近了一位年轻的调查兵团小同志的身边，不是为了套近乎，而是为了审美——
相较于天之阁骇人听闻的血腥，这会所其他地域的黄色活动更符合正常人审美一些。往往只以动人的少年少女模特，展现裁缝们新设计的内衣或绳索之美。整个扫黄大队的核心力量都调集来进攻核心区了，外面这些地带甚至抽不出人手来给受害者们提供饮水，只用刺刀把他们12个一组集中起来看管。所以回过头来，肯尼依然能在后勤组赶到给少年少女们分发衣物前，欣赏这颜色の艺术。
一般人不好意思在公众场合明目张胆的看这些奇装异服近乎全果的受害者，肯尼可好意思的很。他毫不遮掩的下流目光把受害者们都看哭了，呜呜咽咽的以为自己又落入了其他坏人之手。哭声吸引了另一边在交谈的两位首长，他们也靠近，问询情况。
「这般好奇的眼神……没有半点感同身受的娇羞。难道说她是女同？难怪埃尔文没一点想法。」
肇事人肯尼半点不慌，有恃无恐心不在焉的听着小战士和受害者们对他的控诉。其间他偷看欧若拉数次，发现她的反应不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有趣。
“肯尼，政策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想事情闹大的话，现在，道歉。”
「槽！？」
之前欧若拉说新世界没有思想犯和通奸罪，所以肯尼觉得自己看看美少年美少女根本不犯法。这回欧若拉说他有罪了，是什么意思？
她今天生理期？还是自己对政策的理解有误？
大丈夫能屈能伸。看到埃尔文没有要劝谏欧若拉重新解释法条的意思，肯尼不用咬牙，腰就弯下道了个极有诚意的大歉。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仅三人轻伤，30分钟就控制了会所内全部地带。抓了大小权贵富贾50余人，我粗略扫过去认识一半，搞不好瑞贝尔克的所有名流家族都被牵扯进来了。所以，后续问题更难办。要向一区表忠心，直接军管瑞贝尔克吗？似乎太早了。目前还没有郊区跟一区撕破脸，由调查兵团开这个头，难免显的动机不纯。”
找到三张被踹飞的椅子，欧若拉请二位幕僚坐下，向他们征询意见：
“并且，我们应当把这次的教训记下：太高估有钱人的道德水平了。我们都只预见了贵族中有人贩的保护伞，却没有料到，他们所有家族都乐在其中……”
“我不认为这是家族式犯罪。所以，想必他们的家族也会为这些或年轻或年老的成员的行为而蒙羞——甚至可能愿意支付我们一大笔赎金，请求我们息事宁人。”
“埃尔文团长的想法是中肯的。我补充一点我的看法：我们应当声色俱厉的直接敲诈人质背后的家族，要是我们不够凶，导致‘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想法被看出，那对我们很不利。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被’敲诈上一笔。”
三人小组一人一句，确定了“不能把瑞贝尔克贵族一锅端”的共识。还没等做技术展开，传令兵气喘吁吁的冲到他们身边，汇报了令欧若拉在扫黄前最担心遇到的事：
敌人包围了会所之外，并且已经和负责警戒的训练兵团对上了。没有人身穿制服，但有大量□□说明宪兵团一定参与其中，既然有宪兵团的人那就一定也会有驻屯兵团的便衣。至于有没有贵族的私兵，有哪些贵族的私兵，传令兵并没有办法判断。
“他们有多少人？”
“可能在一百人上下！不会超过200。其中大概有20人骑马！收割起训练兵们的生命来毫不手软！”
“你的判断准确吗？”
“是纳特堡女士的女仆告诉我的！训练兵们面对敌人的进攻手足无措，她先杀敌一人，并指挥起训练兵们反击！但敌人下手毫不留情，训练兵们不敌，情形现在非常紧迫！”
“你先去一旁等待”
传令兵很着急，但出于对埃尔文的绝对信任，他并没有质疑埃尔文的决定。
三人圆桌小会议，不再有说笑声。他们三人刚确定了“不扩大”的决策，现在就要修改方针了。
“宪兵团搅和了进来，那就不可能若无其事的大事化小了。”
“我没在逮捕的人里看到有头有脸的宪兵长官。也许这会所有暗格密室，但他们出动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如果只有两方势力的话，是有可能的。假设有人通过密道离开，骑马通知宪兵和另一伙贵族私兵，半小时时间用来集结+赶到现场，绰绰有余了。”
“现在的问题是派多少人去外面支援？以击退还是全歼为目标？你们调查兵团打的过宪兵吗？”
目前最严峻的问题：调查兵团和训练兵团都没有做好过杀人的准备，也没有学习过该怎么和人类军团作战。外面的训练兵无专用马匹无□□无立体机动装置，仅凭一点简易的木质拒马，是不可能当面锣对面鼓的和专门打人的宪兵团与贵族私兵作战的。好在是训练兵人数四百有余人数处于绝对优势，加上有依琳的指挥，不至于一下就被打穿线。
“让利威尔带上所有的组长们去迎战。”
欧若拉用命令的口吻对埃尔文说道。目前，她的意志还需要由埃尔文下达给调查兵。
“他们是精锐。”
埃尔文不赞成欧若拉的提案。在他看来，哪怕训练兵和敌人战到全军覆没也是次要的。百战精英们容不得任何损失的。
“我们已经不需要对付巨人的精锐了。并不是没有给他们时间，去做与人作战的心理准备。他们也有火铳，甚至还有立体机动装置。如此不能在和宪兵团的战斗中取得上风的话，那多半以后也没有足够的意志继续胜任‘精锐’一词了。”
训练兵团训练的是和巨人作战的技巧。跟对人的宪兵走的是两条路，所以宪兵团并非全部由训练兵中的精英构成，相反，他们在体力上大概完全不如以对抗巨人为训练目的的训练兵。精英训练兵可以空降宪兵团，直接从队长做起，但他们手下的队员，多只是些从治安警备队招来的警员，马都未必能骑的利索。
“你是说冒着伤亡的风险，锻炼我们的精锐？”
“我们需要相当多能独当一面的战士。并且做好他们牺牲的准备——现在任务性质变了：是敌人逼迫了过来，要求我们进行主力对决。而不是在执行一项无风险的扫黄警务。”
似乎连自己都没有转变过来。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和旧社会的对抗、战争已经开始了。
认可欧若拉的答案，下令利威尔及各分队长出击时，埃尔文在心中对他们的安危感到忧虑。士兵是不怕牺牲的，但士兵不该在可以避免的情况下，白白牺牲。
自己在认识到巨人不堪一击后，他乐观的一度认为已经不会再有不必要的牺牲了，他潜意识里觉得人类是对抗不了骑着马，操作立体机动装置的调查兵团了。没有想清楚过未来冲突与战争的形式。连他自己都没做好和人类你死我活的准备，又怎么能指望下属做好？
“肯尼先生似乎擅长对人作战。”
埃尔文希望肯尼能去协助他的下属，以减少伤亡，但欧若拉给了让他失望的答复：
“肯尼先生和你一样位居要职。现在我们的队伍里唯一有对人作战经验的，就是肯尼先生，让他一个教练去直接作战，万一有了什么意外，我们以后的对人作战经验从谁那里学习？”
「领导英明啊！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太阳！」
肯尼默默给欧若拉猛拍了十万下马屁。虽然他有对人作战经验，但主要战法并不是和拿枪骑马的敌人拼正面。考虑到外面400个友军里能算得上人的未必能有20个。
他出去如果全力作战的话，阵亡率是不低的，他还不想死
“瑞贝尔克有在职宪兵百余，驻屯兵百余，贵族能召集起的包括农奴在内的武装人员可达上千。耗下去对我们不利，所以容不得慢慢收容战俘了，清扫会所了。把民间人员和食物清水留下，我们带上抓到的权贵们，撤吧。”
“这个想法过于草率了埃尔文。我们的对手不是无脑的巨人，不是往墙里一跑了之就能终结战事的——我们的敌人是谁？这个问题决定了我们撤到哪里算脱离战场，决定了下一场战斗来临的时间，决定了我们应该用什么等级的暴力以回应。”
啊，是哦。自己的思维习惯又没调整过来。和人战斗，结束在哪一刻并不是自己能单方面决定的。如果双方矛盾很大，战斗可延长至不死不休。
坐在这里想敌人是谁是不会有结果的。欧若拉带他们去看俘虏。经初步甄别，共五十二位权贵富贾被当场逮捕，足足三十位调查兵看管他们，防止发生意外。
“欧若拉你这个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王八蛋！你勾结一区军队的秘密是瞒不住的！到时候整个罗塞之壁内都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在瑞贝尔克有头有脸和在整个王国内都闻名遐迩的欧若拉与埃尔文到来后，人群中小骚动了一阵，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跳出来对欧若拉喝骂。欧若拉远远见过这张脸几次，都是伴随在已故的瑞贝尔克伯爵身边。但他似乎不是瑞贝尔克本地人。
“各位的淫趴很火爆。证据确凿人赃俱获，不管是天理还是王法，都容不下你们。”
欧若拉没有说话，现在还是埃尔文主外。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十位调查兵在他身后举起火铳，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众贵。权贵们相信死脑筋的调查兵还有这个跟调查兵混的熟的郊区叛徒真的敢审判他们的罪行，于是哭的哭，磕头的磕头，夹杂“团长饶命”其中，有人真敢亏着心咒骂欧若拉身为郊区人背信弃义，不会有好下场。
“大量拐卖自由民，情节严重，自是死罪。不过我们查到了些更可怕的罪行。我们调查兵团是来还百姓公道的，所以如果各位配合调查，提供有用情报的话，是可以戴罪立功的。”
“那些搞吃人，残杀的，都是……”
“各位都有立功的机会，一个个来。我会给你们一张纸，你们各自写下自己所知并署名。我们会加以甄别的。”
三人的目光从排成两排的众贵富脸上扫过。以劫后余生的窃喜为主，也有阴沉看不出情绪的。三人窃窃私语，认为他们的确不是资深会员，不可能预想过会所被端了该怎么办的情况。
——敌人不在他们之中。
“新的瑞贝尔克伯爵是外地人，应该没有参与其中。最富有的格尼斯商会倒是有个二代在，但看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显然也是背着家里偷偷来看淫啪的。这一权一富不在对立面，有可能，我们的敌人就只有宪兵团一股势力。”
“我想起来了，那老家伙是隔壁城市的爵士，但和老伯爵本人私交良好。所以这其中不少我们面生的，可能都是外地的。”
“如果是外地人，那就更可以排除嫌疑了：半小时之内他们那跑不了来回。”
如果敌人是宪兵团的一部分加上地区贵族联合，那还好说，回头给宪兵团行个贿，栽赃郊区贵族妨碍公务有另立一区之嫌，大概也能蒙混过关。在他们联合起来前，郊区贵族的唯一后台不是他们自己，就最多是地方宪兵长官。
但上下一心的宪兵团的背景，就不好说了。没有土地的他们关系盘根错节，但肯定跟一区内部利益牵扯极深。鬼知道全歼瑞贝尔克的宪兵团，得罪的一区大佬到底有哪些，他们又会因为少掉瑞贝尔克宪兵团的敬奉，而参上调查兵团几本。
如果一区不关心瑞贝尔克发生了什么，那么大人物的桌子上关于此事的经过描述，无非就是“热心公民向调查兵团举报地区非法事件，调查兵团执行正义牵扯出地区黑恶势力保护伞”罢了。如果调查兵团跟宪兵团打了个你死我活，一区派人来查了下事件起因，再顺手看了看瑞贝尔克近期值得关注的卷宗……
欧若拉的处境就会很危险。肯尼是偷偷挪用公款带薪旅游，所以一区不知道他失踪在哪。届时一区派专员来查欧若拉的底，故技重施只会让一区对她更感兴趣。
“查吧。一定是有密室。瑞贝尔克的宪兵总负责人肯定藏在密室里。把他搜出来，用他做人质和宪兵们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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