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栽赃
“欸？微微你怎么也在我们这层的厕所呀，我刚好准备等会儿去找你呢。”
阮茵看着跌坐在地、上衣湿透的方丽，故作轻松语气问道，实则心下早已是一片了然。
碰见阮茵显然并不在何微的计划内。
何微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面上浮上一抹僵硬的笑，对阮茵道：“这不巧了，我来找程歆的，我俩正说悄悄话呢……谁知这方丽同学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失恋了？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可给我们俩吓坏了……”
何微作势抚胸口，似是惊魂未定。
“方丽，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阮茵担忧地看着地上呆坐的方丽，伸出手想拉方丽起身。
何微一把拽住阮茵的手，边拉着阮茵往外走，边说道：“别管她啦，马上要上课了，你还没说你找我干嘛呢。”
阮茵收回投置在方丽身上的视线，点了点额头，配合着说道：“对了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啦。上次你不是说很想要我妈妈设计的那套珠宝系列嘛，我让我妈妈留给我一套啦，刚好下周不是你的生日吗？我到时候可能有事去不了你的生日宴了，就提前拿给你好了。”
“噢！真的吗？我真的超想要那套的，之前不是卖断货了吗？真的好贵重的礼物啦，茵茵你真好。”
何微惊喜地叫起来，撒娇似地摇了摇阮茵的手臂。
“没事啦，小事一桩，毕竟我是关系户嘛哈哈……你等一下，我去班上拿给你哦。”阮茵说完便急匆匆跑向班级。
不多时，阮茵便将宝蓝色珠宝礼盒递给何微，而此时课间铃声也响起。
何微只得急匆匆往楼上赶，挥挥手对阮茵道：“谢谢茵茵，我先上课啦，下周如果有空一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噢！”
“好的。”阮茵大声回复。
何微，你的16岁生日，我想一定会很精彩吧。
望着渐渐远去的少女背影，阮茵眼中晦暗不明。
——
午后课间，临近上课，高一（1）班，学生皆渐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逐渐回归安静的教室，只有细碎挪动的声响。
“啊，何微放在我这里的礼盒怎么不见了？”程歆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丢了什么东西呀？”女生们皆围聚在程歆身边，询问道。
“就是上午阮茵送给何微的生日礼物，那套宝蓝系列的珠宝，她交给我让我帮忙保管一下的……可是吃过午饭回来，我就找不到了……”程歆眼神惊慌无助，隐隐有泪珠滚落。
“啊，那个品牌很贵的耶……你再想想，会不会是你放到储物柜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了？你再好好找。”
“没有，我都找过了，而且我记得很清楚，我害怕弄丢了就放在了书包里。”程歆抽泣着说。
“那是不是我们班有人偷了呀……或者是外班的谁中午进我们教室偷偷拿走了？”
“教室不是有监控吗？看看监控不就好了。”
“可是何微说我们班监控上个月就坏掉了呀……”程歆小声说道。
听此，高一（1）班班长站起身来，说道“是的，我们班监控上个月坏掉了，好像是线路故障，隔壁2、3班的监控也是。”
“各位，这次事件涉及金额较高，而且监控也刚好出了问题……只能委屈大家了，我们先从内部查起吧，先互相检查一下各自的书包和储物柜吧，之后确认我们内部没有问题再上报给老师，让学校帮忙协助调查吧，可以吗？”
班长扫视着班级，认真地说道。
“真麻烦，干嘛要查我们的东西呀……”
“阮茵为什么在学校给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不上赶着被偷吗？真烦，我还有隐私权呢……”
“真可怕，小偷竟然在我们身边。”
“以后得给我的储物柜配把锁了，之前就听说有人东西被偷过……”
班上一片喧嚣，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不绝。
“既然大家没意见，那我就先从第一组开始查了。”
“请第一组同学把书包都放在桌子上把，把抽屉里的书也拿出来放在地上哦。都帮帮程歆同学吧。”
忽略底下的低语讨论，班长大声地说道。
“你觉得谁会偷何微的东西呀？谁那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偷何大小姐的东西？”
杨晴撞了撞方丽的胳膊，语气讽刺地说道。
“不知道。”方丽说完趴在桌子上，塞上耳机。
杨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方丽，想起这两天她被何微恶整的样子，也悻然闭嘴，不再说话。
“我就说没有吧，烦死了，非要多此一举。”被检查完书包的女生重新将一本本书本塞进空空如也的书包里，动作粗暴，语气颇为不满。
“不好意思，这样也是没办法。”班长抱歉地说，继续去搜下一组同学。
搜查很快到了方丽这一组。班长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我的书包，还有我的抽屉，别的没了。”杨晴配合地说，随即推了推同桌方丽。
“好的。”确认完杨晴的书包抽屉后，班长将目光看向方丽。
“她好像听歌听睡着了……”杨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她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你也知道吧……”
“嗯，没事，你帮忙看一下她的抽屉和书包吧，如果她醒了我再跟她解释一下。马上要上课了，等不了了。”班长无奈地说道。
“哦哦，好的。”
杨晴动作轻微地向方丽的抽屉探去，好不容易摸到书包边缘，正准备拽出来的时候，方丽醒了。
“你在干嘛。”方丽直起身来，问道。
杨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方丽的书包拽了出来，撞到方丽的腰腹，书包掉落在地，宝蓝包装的礼盒从书包里漏出一角。
霎那间，整个班级一片寂静，众人屏吸不敢发出一言。
见此，程歆泫然欲泣地冲到方丽座位旁，蹲下身，从书包一侧抽出那漏出一角的宝蓝包装礼盒。
程歆打开礼盒，确认了里面的珠宝，一套嵌有蓝宝石的耳饰和项链。
“就是这个，这个就是阮茵送给何微的生日礼物。”程歆双眼紧紧盯着方丽，大声地说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方丽。
方丽双目圆睁，半晌说不出话来，嗫嚅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有，我也不知道这个怎么会在我这里。”
“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真的没拿，真的不是我……”
方丽环顾四周，大声地说，突然又转过身死死盯着程歆说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何微故意……”
程歆打断方丽的话，语气哽咽地说道：“你明明在厕所看到阮茵送给何微这个生日礼物，你干嘛还非要偷，我们不是同学吗？怎么可以偷同学的生日礼物。”
“我没有！不是我，明明是你们……”方丽怒不可遏地冲向程歆。
一众女生赶紧抱住失去理智的方丽。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和何微，但是你也不能偷东西呀，你明明知道何微想要这套珠宝很久了，好不容易生日收到……要是何微知道我把这套珠宝弄丢了，我和她肯定不能做朋友了，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
程歆双手掩面，似是伤心不止。
“就是，就算报复人也不应该偷别人东西吧，我看她呀就是贪心，这可价值不菲呢。”
“无语了，没想到班上真的有小偷，以后真得小心点了。”
……
“好了好了，既然找到了那就散了吧，马上要上课了。”
班长摆摆手示意众人回到座位上，转而对依然哽咽中的程歆劝道：“程歆，你看这东西也找到了，而且何微也还不知道，咱们都是同学，要不然就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大了吧。”
“嗯……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是同学嘛，而且下学期就要分班了，我也挺舍不得的。放心吧班长，我不会向方丽追究的，也不会告诉何微的。”程歆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勉强地笑着说道。
说完程歆侧头看向方丽，方丽正怒目切齿地盯着她，程歆于是又低头小声说道：“就算方丽同学依然怨恨我，我也不会在意的。”
“委屈你了，唉……”班长怜惜地看着程歆，轻轻拍了拍程歆的肩膀以作安慰。
——
“唉，你知道吗？高一（1）班有个小偷……”
“我知道，我朋友告诉我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后咱们得小心一点了，毕竟方小偷可就在我们身边呢。”
“什么方小偷，明明是社会我丽姐，连何微的东西都敢偷。”
“丽姐，笑死。”
……
方丽面无表情走过，如行尸走肉，没有魂灵，只剩皮囊。
女厕里一片寂静，方丽疯狂地把冷水扑打在自己的脸上，半晌才停下来，茫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如此陌生又可怜的自己。
水流声在幽闭空间里缓缓流淌。
忽然厕所隔间的门被打开，方丽警惕地看向声源。
“恨吗？”阮茵从女厕的隔间里走至方丽身旁，将手凑到未关掉的水龙头前冲洗，平静地问道。
“恨！恨不能剥其皮，抽其筋，喝其血，食其肉，碎其骨！！”方丽语气癫狂地说道，似已疯魔。
“是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按我说的做。”阮茵递给方丽一张纸条，看着近乎疯狂的方丽继续说道：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会联系你，等我的消息，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为什么帮我？”接过纸条，方丽眼神猜忌地看向阮茵。
在方丽的印象里，阮茵和何微明明是很好的朋友。
“因为我和你一样，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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