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直到程卿离开，她和梁柠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私下见面，程卿觉得廖倾越应该是发现什么了，每次她想要去找梁柠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找她讨论事情，而且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送别礼结束，程卿悄悄冲梁柠挑了挑眉，和众人道别。
独自开车回去的程卿，与大部队拉开距离以后，把车停在了路边，拿过中控台上刚还给她的手机，掏出口袋里梁柠偷偷塞给他的纸条，把他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
【路上开车小心，回到家给我打电话，有事和你说】
程卿抿嘴笑了一下，给新存的号码发了条消息，再次汇入车流。
【我应该会在1个小时以后到家。程卿】
到家以后，程卿直接把行李扔在客厅，边打开窗户通风，边给梁柠发消息询问是否方便接电话，梁柠似乎是一直在等她，消息刚发出几秒，他就打了电话过来，“到家了？还挺准时。”
程卿戴上蓝牙耳机，准备同时收拾一下家里，“没有堵车。你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梁柠顿了几秒，试探开口，“单桀和他女朋友下周日27号领证，我们得到批准可以出去吃饭，你要不要来。”
程卿眼睛亮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学生结婚，老师在场，他们会放不开吧。”
电话那头，梁柠没有立即回话，良久，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程、卿”
惹梁柠不爽是她最近刚找到的一大乐趣，程卿见好就收，赶忙赔罪，“错了错了，我以他们嫂子的身份去！你回头微信发我具体时间地点，你的手机会一直在身边吗”
“除了训练和出差，基本都会在身边。你可以找我，回复可能不太及时，但一定会回。”
“好，我知道了，我也很忙的，不会经常给你发消息，可能还是你找我比较多呢，哼”
梁柠被她的小傲娇逗得想笑，讲台上的严肃教授，私下这么可爱，这个反差真是让他感觉自己捡到了宝，“肯定是教授的事情会比较繁杂，不像我们，除了想女朋友就是想女朋友。”
“……”
这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吗。
程卿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普通话像是烫嘴一样，火速说了句，“再见吧，你个大猪蹄子，我挂了。”
挂了电话，又原地蹦哒了两圈，脸颊才勉强降点温，程卿摇了摇头，把梁柠赶出脑海，开始整理东西，处理积压了一个月的各种事情。
梁柠给程卿发了时间地点以后，程卿就在调整自己的日期安排，又抽空去买了一份新婚贺礼。
周日这天，她早早起了床，洗澡化妆换衣服，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出门。
路上接到梁柠的电话，问她到哪了，程卿看了眼地图，回道，“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你们都到了吗”
“没有，还早，我是提前出来的，我在紫云路口这里等你，别急，慢慢来。”
“好，那你等我一会。”
程卿拐过最后一个右转弯，就看到梁柠一身便服站在路边。
程卿今天还穿了件羽绒服出来，他倒是不怕冷，黑色夹克，黑色裤子，白色球鞋，整个一精神小伙，惹得经过的小姑娘频频回头。
程卿按了下喇叭，停在他面前，降下车窗，喊了一句，“小伙子，打车不。”
梁柠愣了一下，嘴角噙笑，开了副驾驶的门，上了车，配合程卿的戏瘾，“师傅，麻烦您往前开，前面左转，到云台饭店。”
程卿看着他系好安全带就乖乖等着她开车的样子，没什么情绪地回他，“好的，上帝。”
来贺喜的都是熟面孔，一众人看到梁柠牵着程卿的手进来的时候，画面静止了十秒，梁柠赶在他们回神之前，先出了声，“别起哄，除非想被我练。”
于顾是最激动的，疯狂拍打着单桀，不怕死地在旁边拱火，“扇子，别怂，干掉他！今天是你的主场，柠檬不会对你怎么样，上！”
“上你妹上！就你嘴炮打得响！你能你上啊”，开什么玩笑，练梁哥？他宁愿负重五十跑深山。
单桀气不过，指使着众人把于顾控制住，对他拳打脚踢。
程卿粉底下的脸已经红透了，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提着礼物走到宋诵面前，恭贺她，“恭喜新婚，我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就简单给你买了套化妆品。新婚快乐。”
在梁柠的威压下，程卿安安静静吃完了饭，宋诵比较细心，跟单桀说了一声后，两人举杯敬了梁柠和程卿，“梁哥，嫂子，谢谢祝福，心意，兄弟已经收到，我们呢，就不打扰你俩了，我们换场，你们随意。”
梁柠递了个眼神，出了饭店，一行人分了两路。
程卿目送他们离去，整个画面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妇送客人离开的场景，搞得程卿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她莫名心虚地扭头看着旁边的梁柠，“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梁柠看了眼时间，“除去路上的时间，我还能陪你3个小时，对不起。”
程卿脑子里还在画着地图，想着附近好像是有一个文体公园来着，突然就听到梁柠跟她说对不起，边往前走边疑惑地问他，“嗯？为什么要对不起，这附近有一个公园，我们去溜达溜达吧，消消食。”
梁柠跟着她的脚步，解释道，“陪你的时间太少了，不过，队里知道我们的情况，恋爱报告打上去，允许我们周末可以在外面待两天，周日下午6点前回去就可以。”
“你是不是挨骂了”，程卿有些幸灾乐祸，“我还没敢说。”
梁柠护着她走在马路内侧，“差点挨了处分，以为我乱搞关系。说了我们之前就认识，还分别问了于顾和单桀，宋诵也被询问了一下，政委才放过我。”
程卿抱着他的胳膊，笑到岔气，“我的天，怎么没问我啊。我也打算明天上班见到姚老师，跟他说一声，不要再给我安排那么多事了，我得配合你，把周末两天空出来。”
梁柠搂着程卿的肩膀，站到花坛边，低头看她，“不觉得委屈吗，别人的男朋友都能一直陪着，可你的不行。”
“别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周内把各自的事情忙完，周末见面。非常好。梁柠同志，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刚刚开始，我很好养活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梁柠失笑，还想着安慰她，最后却被她给安慰了。
坏心思渐起，没管行人多不多，低头迅速在她唇上啃了一口。
他早就想亲她了，今天她的妆比之前的略重，但是明靓的五官也更突显，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招了多少桃花。
程卿惊讶过后，耳朵迅速染上一抹绯色，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她头一回干这么嚣张的事情。
“妈妈，刚刚那个叔叔啃了漂亮姐姐一口，跟我偷偷啃你爱吃的猪蹄的样子好像啊。”
“你是因为喜欢吃猪蹄才啃它的对吗，那叔叔也是因为喜欢姐姐才亲她的呀。”
梁柠叔叔、程卿姐姐：“……”
元旦过后，日子就过得飞快。
临近年关，北宏市大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商铺门前都挂着红灯笼，街头还有现场写对联的表演，一派祥和。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线上，枪声此起彼伏。
梁柠紧绷着身子，抓靠在一处山崖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听着头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去跟大哥汇报，掉下山崖了。真是晦气，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走！”
谩骂的声音越来越远，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梁柠没敢再耽搁，左脚踩住一块岩石，借力往上攀爬，落到地面后，立刻举枪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异样，快速往原定方向奔跑。
“有动静。”以山坡掩体的于顾低声提醒，透过瞄准镜，看到来人越来越清晰，“是梁哥！”
单桀立刻打了个暗号，给梁柠示意。
梁柠与几人汇合，先问单桀要了一副备用联络耳机，戒备地看了眼四周，安排接下来的行动，“目标人物的警惕性很强，你们没有暴露，他们也以为我已经死了。按原计划，天黑之前，解决掉，扇子找个制高点待命，大鱼掩护，其他人跟我来。”
“是！”
程卿从学校回来，刚推开门，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烟火气息，把衣服挂到玄关衣架上，往里喊，“妈，你怎么又来了。”
程爸爸在客厅泡茶，闻声走过来，“回来了，赶紧洗手，马上吃饭了。”
程卿先端了杯茶往嘴里倒，程爸爸一脸痛惜，“你别糟蹋我的茶，想大口喝水，去喝你妈妈泡的柠檬茶，去去去。”
程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端着菜放到餐桌上，数落程卿，“你看看你，家里成什么样子了，冰箱里要啥没啥，屋子床也不收拾，被子也不叠，沙发上衣服也不收，地也不拖。不让你自己住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怪我天天来。洗手吃饭。”
程卿求救地看了眼程爸，“我在学校食堂吃饭呀，冰箱里还有水果牛奶呢，床晚上还要睡，为什么要叠被子啊，不还得再扯开。沙发上是早晨收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放到衣柜，地板是我前天刚拖的。妈，您这洁癖就先放放，饶了我吧。”
程爸也搭腔，“就是，你那个洁癖啊，我有时候都有点受不了，她工作那么忙，还要指导学生，哪来那么多时间做家务啊。再说了，我觉得挺干净的啊，比我当初自己住的时候好太多了。”
程卿立马给程爸抛了个赞赏的眼神，父女俩一唱一和，企图灭了程妈的威风。
“你给我闭嘴！就你俩能说，我一句话都不能说了，是吧。还有啊，程卿，我还没问你呢，姚教授跟你爸说，你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对方是干啥的，多大年纪了，哪里人啊，还有——”
“妈”，程卿打断程妈妈的问话，“时机到了，我会带他见你们的。先吃饭。”
程爸给程妈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摇了摇头。程妈妈瞪了她一眼，也没再继续追问。
等二老离开，程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看着和梁柠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月前，元旦后的第二天，程卿正在商场添置梁柠的生活用品，突然收到他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出差】
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程卿关上手机，翻了个身。
她没有觉得等待梁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她不是粘人的性子，孰轻孰重，她也分得清。她知道，没有梁柠他们，她和家人也不会有这样安静坐下来享受空闲时间的可能。
她理解，并且全部接受。
她只是，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受伤。
她只是有点想他。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程卿终于忙完了学校所有的工作，程爸程妈也催着她回去。
她简单收拾了点衣物，临走前看了眼手机，思考了两秒，还是给梁柠发了一条消息。
【我回爸妈家了，在郊区。你回来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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