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汤文栋自是看出了胭脂的犹豫，意味深长的说道：“胭脂姑娘，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就好。本官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说罢汤文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斜后方的黄县令：“黄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汤大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在哪里吞吞吐吐的。”黄县令对着汤文栋点头哈腰之后，又皱着眉怒斥胭脂。

        胭脂看到黄县令对汤文栋的态度马上做出了判断。

        “回大人，昨日申时卢虎就去了奴家那里。”胭脂曲了曲膝，回答道。

        “具体说一下昨日卢虎去你那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汤文栋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卢虎接着问道。

        “平日里卢虎也是经常去醉花楼的，不过他都是找下牌姑娘的，因为去得次数多人还小气。我时常听姐妹们说起他，后来也就识得这么一个人。”胭脂裹紧了自己的大氅，实在是冷啊。

        “昨日申时，他一进门就给了妈妈一锭银子，哄得妈妈眉开眼笑的。然后他就和妈妈讲今天要找头牌姑娘。本来我昨天是有客人的，徐家公子当时正在听我弹琴。结果卢虎非要我去接待他，还又给了妈妈两锭银子我的卖身契都在妈妈手里攥着，妈妈让我去接待卢虎我也只得去了。”

        胭脂叹了口气，徐宜然经常去醉花楼听她弹琴却从不做别的事情，他好像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时间久了她就慢慢对徐宜然有了别样的情绪，更是不愿去接待别的男人尤其是还在徐宜然的面前。

        见胭脂不再说话了，汤文栋催促道；“然后呢？”

        胭脂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卢虎昨天十分高兴，还送了我一对银簪子。姐妹和我说他平日里是极其小气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得钱。后来他吃醉了酒和我说往日欠下的赌债都还清了，还要赎我出这醉花楼。”

        汤文栋点了点头，又看向此时已经是面色发白的卢虎。

        “卢虎，你亲生父亲刚刚去世你竟然高高兴兴去寻欢作乐？你真是枉为人子。”汤文栋语气沉沉，对卢虎更是生出几分厌恶。

        “你的钱财是从何而来？”

        卢虎面如土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人”

        两名官差带着一个身穿灰色粗布棉衣的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三人一齐朝着公案后的汤文栋还有黄县令拱了拱手。

        “两位大人，仵作已验尸。”

        汤文栋抬手示意几人起身：“这位就是阜城仵作吧？”

        汤文栋站起身朝着两名官差中的老者鞠了一躬。

        “大人客气了，老朽名叫林景山，阜城仵作正是在下。”老者答道。

        “我这便和大人说一下这个卢家老爷子的验尸结果。”老者说话言简意赅，拱了拱手就开始叙述验尸过程。

        “死者四肢僵硬，皮肤发青。血液呈现黑青色，内含剧毒。后脑勺有重物击打过的痕迹，虽然后脑受伤严重但是致命伤是因为中毒。”

        林景山三言两句叙述了验尸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老爷子也太惨了，不但是中毒，后脑勺还让人给打了。”一个中年汉子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你们说这下毒的人和打他后脑勺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抱着奶娃娃的小媳妇趴在自己男人的肩头小声说道。

        “应该是一个人，这老爷子平日里话不多，人是孤僻了一点但是不至于有这么多仇家啊？肯定是一个人干的。”男人接过自家媳妇手中的奶团子，分析道。

        “大胆卢虎！竟敢欺瞒本官！”汤文栋猛地一拍惊堂木，怒斥道。

        “小民知错，小民知错。求大人饶过小民。”卢虎砰砰磕着头，那声音听得周围围观的百姓都替他疼。

        “你的钱是从何而来，你父亲脑后的伤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之前你只字不提？”汤文栋一个个问题问得卢虎心惊胆战。

        “还不快快从实招来？”汤文栋朝着两侧官差招手。

        “现在你不肯说，不知道几板子下去之后你会不会说？”

        两名官差应声出列，手中的官棍高高扬起就打算往卢虎身上招呼。

        “别打！大人别打！我说，我全说！”卢虎膝行几步来到汤文栋面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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