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糕点很好吃，香甜软糯，我不知道它们都叫什么，但也猜得出来价格不菲。
上课前我终于吃完了，我从来没在早上吃过那么多东西，总觉得胃有些胀。
“司楠，要上课了，醒醒。”
我拍了拍她，司楠眯着眼轻哼一声，接着转过头继续睡了。
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快了些，我摸了摸心口，怀疑是刚刚吃多了的缘故。
于是我做了个深呼吸，又拍了拍司楠，道：“起来了，要上课了。”
“嗯。”
还是没醒。
我叹了口气，本想放弃叫她起来上课，可又担心上课后老师当众叫她会让她难堪。
于是我又加大了拍她的力度，还没开口，她就醒了，冷着脸看了我一眼。
原来有起床气啊。
我有些无辜地冲她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司楠却敛去脸上冷冰冰的神情，轻笑了一声，在上课铃打响的一瞬间趴到我的耳边说：“眼睛真漂亮。”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心脏却跳的更加快速。
司楠身上很好闻，像是阳光的味道。
她的眼睛也很漂亮，虽然是内双，却并不显得眼小，反而更加有神。睫毛又黑又长，眼下的卧蚕浅浅的，平白给她增了些温柔的味道。
司楠真好看啊。
原来读了那么多文章，真心想夸一个人的时候脑海里最先涌上的词还是“好看”。
“伊然，吃糖吗？”司楠递给我一支葡萄味的棒棒糖，又说，“你下课吃。”
我有些无奈地接过糖道了声谢，看她熟练地撕开糖纸的模样，问：“你很喜欢吃糖？”
“没，这是戒烟用的。”
司楠一点也不避讳我，说着还冲我眨了下眼睛：“你没成年，不要抽烟。”
我愣了一下，问：“你已经成年了吗？”
司楠点了点头，趴在桌上一脸慵懒地回答我：“上个月刚过十八岁生日。”
“……十八岁生日快乐。”
要是早点遇见司楠就好了，我想，十八岁生日是那么重要的一天，如果我能见证到那就好了。
“谢谢，虽然已经过了。”司楠随手捋了捋刘海。
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成年？”
司楠捋刘海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放了下来插进兜里，人也坐直了些，道：“猜的，你看起来……嗯，很小。”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一时无语。随即低下头胡乱地记着笔记，内心乱糟糟的。
怎么司楠一个女生……
我咬了咬唇有些羞耻，这种事又没办法按着个人意愿来……
司楠笑着扯了下我的胳膊，道：“逗你玩的，不会生气了吧？”
我微微摇头，并没有开口回答她。于是她咂了咂嘴，用和昨天一样轻佻的语气说：“哦，还在生气呢。”
我不理她，低头飞快地写着东西。
“伊然宝贝记得好快哦，可不可以给我也抄一份啊？”
司楠的语气更加玩笑化，可我却在听到“宝贝”两个字时石化在原地。坦白来讲，我的心跳居然空了一拍。
我拿过她的笔记本，一边记笔记一边小声嘟囔：“不要叫我宝贝，这样，这样很奇怪。”
“哦，对不起啦。”司楠笑着趴回了桌面，可却又叫了我一声，“下次不会啦，伊然宝贝。”
“……”
下课后，我正打算从书包里拿卫生巾，司楠拉住了我的手，我疑惑地看她瞥了眼四周后，趴在我面前说：“那种不好，你用这种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她从桌斗里拿出一包知名品牌的粉色系列卫生巾……
我急忙一把拿过塞到桌斗里，慌乱地四下看看，气急道：“你怎么就这么拿出来了，万一被别人看到呢？”
“没人敢看这边，”司楠满不在乎地说，“而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就像人要吃饭一样正常，去卫生间换一下生理用品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
我一时语塞，司楠说的是对的。女生来大姨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明明每个人都知道，可为什么还是有些男生以此笑话女生，为什么有女生像我一样为此感到羞耻？
“别想了，快去卫生间，等下又要迟到了。”
司楠推了推我，让我快去。于是我深吸口气，努力动作自然地拿出生理用品。
司楠看到我这样笑了一下，临走前我听到她说了一句“好乖”，我的脑海里就开始疯狂的回响着这个词。
我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太正常。
是太久没有朋友的原因了吗，为什么司楠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都那么动我心弦。她对我而言，有着我无法理解的吸引力。
我怕自己过于常人的反应吓到她，所以决定以后无论如何心动，也要装作无比淡定。
上午的课很快就上完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伊然拉着我的手大步走向食堂。
司楠穿着白衬衫的背影在一众校服里格外显眼，听说她的校服下周才到。我觉得她就算穿上校服也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司楠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
像是秋天清爽的风。
“听说十七中的食堂还不错，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我摇了摇头，意识到她看不到后清了清嗓子说：“不知道，我平时只吃土豆丝和番茄炒蛋。”
司楠动作慢了一下，随后才说：“难怪你那么瘦。”
我猜到司楠会帮我打菜，却没想到她一个人打满了三个餐盘，每个餐盘三个菜格，她一个人打了九个菜……
我去帮她拿餐盘的时候吓了一跳，问：“还有别人一起吃饭吗？”
“没有啊。”司楠左右手各一个餐盘，把餐盘放到桌面上后她指挥我去打汤，“12号窗口看到没，那个排骨汤来一碗，再来一碗银耳莲子羹，拿我的卡，去吧。”
我愣愣地看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菜量后犹豫的开口：“这些我们已经吃不完了……”
“吃菜当然也要喝汤啊，我两种都要喝，不许少打。哦对，把你的卡给我，我去打两碗米饭。”
我忙低头找卡，心里却在心疼那些要被浪费掉的菜——这些加起来恐怕要五十多块钱了，够我花一个星期的了……
我皱着眉打了两碗汤端来时，发现司楠已经吃上了。
我叹了口气把两碗汤放在她面前，说：“汤喝不完的话，把里面的排骨和银耳吃完，不要都倒掉。”
司楠敷衍地“嗯”了一声就招呼着我坐下吃饭：“尝尝这个糖醋里脊，还有酸汤鱼，很好吃。”
司楠拿了两只空碗，给我到了半碗排骨汤和半碗银耳莲子羹，说：“这些给你。”
我眉头皱得更紧，我感觉早上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完，中午又来了这么多东西。
我叹口气，如同做试卷一样愁眉苦脸着大口吃饭。
果然，无论我多努力，还是吃不完。
九个菜里，有四个菜几乎都没怎么动，我的米饭和汤也都剩下了一小半。
我实在吃不下去了，胃里胀得难受，对面的司楠早就停了筷，我抬头才发现她居然在玩手机。
“你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啊？”我有些吃惊，明明昨天我还在提醒她注意手机的事。
司楠摇了摇手机道：“没事的，今天食堂没有老师检查，喏，有人说了。”
我看着群名为“11班聊天群”的聊天小窗，表情更加惊讶了，原来大家都偷偷带了手机，还随时串通消息。
司楠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群，还当上了管理员。可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群的存在。
我低下头失落地“噢”了一声。
“我呢，已经在群里说过了，你是我罩的，以后不会有人敢找你事了。”
司楠把手机放回兜里，递给我一张纸巾问：“吃饱了吗？”
我接过纸点了点头，难怪今天没人找我的事，原来都是司楠的功劳。
随即我的目光被她手上的黑色金属戒指吸引过去，我总觉得那些戒指和司楠不搭。于是皱着眉说：“你很喜欢这种戒指吗？”
司楠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指末端的戒指微微出神，许久才说：“还好。”
“我觉得你不戴戒指更好看。”我莫名看那几个戒指非常不顺眼，此时吃饱喝足，说话也就开始不过大脑了。
司楠却很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摩挲着戒指道：“不可以摘，我是说，这些戒指对我意义非凡，我不想摘。”
我点了点头，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或许有冒犯之意，于是我没有接着问她都有什么意义。
我低头看着剩下的菜面露不忍：“要把它们都倒掉吗？”
司楠挑了挑眉，说：“在这等我。”
“啊？”我看着司楠大步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随后低头又夹了一块鸡排塞进嘴里——刚刚说了会话，我感觉我的胃好像还有空隙。
“还没吃饱？”司楠的语气有些吃惊，“你饭量不小。”
我摇了摇头，正想解释，却发现司楠手里拿了两个打包盒。
我有些吃惊地问：“你要打包回去？”
“打包给你，你晚上回去吃，”说着司楠麻利的往打包盒中倒着饭菜，“不然倒掉你不是会心疼吗？”
我反驳道：“浪费本来就不好。”
“啊是是是。”司楠轻笑，“这几个菜基本都没动过，你回家热一下就行，不用自己做了。”
“谢谢。”
我站起身帮她收拾着桌上的菜肴，当我把餐盘端到回盘处时，脑海里才迟钝地闪过一丝疑惑：司楠怎么知道我需要自己做饭？
我回头看了眼正擦手的司楠，眼中带了些不确定，她对我的基本情况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是听班里同学说的吗？
但不管如何，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和那些以打探我隐私为乐趣的人是天差地别的。
想到这，我微微心安。
午休时，我因为吃的太多根本睡不着，肚子也微微有些胀痛感。
我转过头看向司楠，发现她也睁着眼睛，好像在放空自己的模样。
“看什么？”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她朝我趴近了些。
我也挪向她，问：“你怎么可以当群聊的管理员啊？”
司楠嗤笑一声，说：“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
“原来是这样。”
“等下交换一下手机号？”
“好。”
“睡吧，下午还要帮我抄笔记。”
司楠冲我笑着，我面上撇了撇嘴，可心底却有些开心。
我也可以为司楠做些什么了，这样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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