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少男失踪案
坑爹啊！
离开清凉轩后，孟南柯的内心几乎被草泥马占据，一脸衰相，查案？她只会查找，况且这是牵扯到人口失踪的案子，她去了能干什么？
巫华胥心事重重地走在前面，还牵着孟南柯的手，走的飞快。
巫行云跟在后面，一边笑一边道：“你们妻夫情深，也不必要招摇的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和认识的几个相好都没你们腻歪。”
巫华胥面色冷冽如冰，“是你提议的？”
巫行云连连摆手摇头，“华胥你不要冤枉好人，我可没那能耐让驸马给我帮忙，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她左右一瞧，只有灵一和灵三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整理衣襟，走到一处山石下，说道：“你虽然不说，可我和陛下都知道，你杀的那些妻主，背后均是反对你成为皇太子，登上大位之人。男子为帝，便是违反伦常，阴阳逆施，反了这千百年来的规矩。你比女子优秀百倍又如何，你是男子，注定在女子之下。陛下认为你会从支持你的人中找一个人立为驸马，有人扶持，总比你不断杀那些反对者来的好。只是——”
她以半遮面容，只余下一双多情眼，幽光流转，“你的驸马既不是名门望族，也没有满腹珠玑供人驱使，于你无用。无用的人，自然不该留下。”
孟南柯听的脸色煞白，皇帝看她不顺眼，那她岂不是一直在死亡边缘打转？
巫华胥不置可否的一笑，“所以陛下让南柯帮你破案，是为了考验她，还是想光明正大给她个立功的机会，让她能配得上我？”
“没错。”巫行云说，“是为了考验孟南柯有什么能耐，我是监督者。如果实在做不了大事——”她折扇收起，“唉，看你这个太子愿意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了。”
孟南柯隐隐察觉到巫华胥近来的表现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她不愿往那方面想，人贵有自知之明，换位巫华胥思考，她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喜欢的，怂吗？她深吸口气，问道：“那这件案子，我能帮上什么忙？”
巫行云挑眉，“你倒是积极。”她似无意地瞧了巫华胥那边一眼，“破案不急于一时，明天我去太子府找你，顺便把卷宗带去，咱俩好好聊聊。”
说好聊聊的巫行云准时来到太子府，会客地点是一个小花厅，四面透风，凉爽非常。
灵一和小桃还摆了许多糕点，拿了一壶桑葚酒。
巫行云先尝了几杯酒，才从袖中拿出卷宗，对孟南柯说，“你看看。”
纸上记载的是失踪者的名字，年龄，家庭住址以及相貌的大略描写，同时还有失踪时间、失踪地点的记述。
这些人看起来就像陈霍霍说过的那样，除了年龄相若，身材相仿，几乎没有共同之处。
孟南柯道：“一个人行事必然有他的目的，这个罪犯的目的是什么？”
巫行云拿着果酥沉思，“不清楚，我曾认为罪犯的目的是先奸后杀，毕竟那些小哥儿长得都不错，可是这些小哥儿失踪这么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的踪迹，所以初步排去杀人这种可能性。难道是只奸无杀？他抓了十多个人，却一点痕迹也没有。”
“一个人做不到，会不会是团伙作案，互相遮掩，这样也不容易发现。”孟南柯说道。
“我们也猜测过，而且一群女人做的可能性更大。派人查过有女性聚集的地方，一无所获。”巫行云丧气道。
“真奇怪，罪犯抓人总得有个原因。你们有没有想过试着引她出来？”孟南柯问。
巫行云吃芋头糕沾甜梅酱吃的正香，闻言叹气道：“这法子当然想过啦，可是谁也不知道罪犯会出现在哪里，我们又这边也找不到差不多的男子去引出罪犯，更怕做饵的男子糟了罪犯毒手。”
“男的不行，换个女人，不就可以了。”孟南柯道。
“什么，你居然让一个女人扮成男人，这可是奇耻大辱，女人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的。”巫行云沙糕也不吃了，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来，“南柯呀，你是个正常女人，正常女人是不会穿男装的，这是伤风败俗，服妖之举，决不能长。好好的一个女人，干嘛要穿男装呢，古时有那荒淫的男君，因为深宫寂寞，不守夫道，便使那女子假扮男人，混进宫来，祸乱宫闱。”
孟南柯弱弱地道：“我们这不是为了做好事么。”
巫行云凛然道：“那可是我们女人的尊严！”
喂喂喂，这和现代那些普信男有什么区别啊！
说到服装，这个时代的女子穿的大多是圆领袍，或是直裰，上下一体，而男子们则是短衣下裙，两截穿衣，服侍较女子更为华丽。
孟南柯见巫行云如此讨厌女扮男装，歇了心思，“好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你们下去，我和驸马有事商量。”巫行云道。
小桃警惕地瞄一眼巫行云，生怕这平安爵想什么怪法子作弄驸马，巫行云身份比他高，他只好微微欠身离开。
见侍人们都离开，巫行云靠近孟南柯，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个想法，我早就想过，可惜我手底下找不到愿意穿男装的人，所以搁置了下来。本来我是想亲自上，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懂得。所以南柯你，有没有兴趣，办一回男人？”
巫行云大手一挥，“放心，这事我谁也不会说，如果真的成功了，功劳记你头上。”
孟南柯无语，“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打着让我女扮男装的主意呢。”
巫行云自信扬眉，“看破别说破。”她把一碟薄荷糕往孟南柯面前推推，“事成之后，我请你去极乐玩啊。”
孟南柯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巫行云眼睛一转，“你是怕太子发现？她“嘿嘿”一笑，“别担心，去我的别院，我叫上几个长得漂亮的小男孩，保管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天堂。”
“不了不了。”孟南柯坚定拒绝，她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能被这什么享乐主义腐蚀。
巫行云收起那副调笑神色，饶有趣味，“这不去，那不去，莫非南柯你是更喜欢太子殿下？”
孟南柯心中不由自主浮现巫华胥那张美绝人寰的脸，有那么一张脸，谁会不动心，更何况，这个人，没计较自己种坏了他的花，去了伎院，他也只是逼自己每天给他讲故事，前几天，他还救了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呢？
因为自己始终要离开的吧，始终和周围的人保持一份疏离，不在乎他人看自己的眼光，就像彼此心知肚明的那样，身份的差距，以及，灵魂的距离。
“殿下，很好。”孟南柯没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喜欢太子殿下，“不过我知道，殿下应该是怜悯我，觉得我被人骗着成为他的驸马，又傻又可怜，所以才照顾我的。”
巫行云恨铁不成钢，“你是真的不知还是装的，华胥对你如何，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不会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去逛街，也不会因为你被陛下叫去便慌里慌张地找你，更不会在我面前牵你的手。他为你放下男子的矜持，你却装作不知道？”
巫行云简直要气笑了。
孟南柯望着自己一点没喝的桑葚酒，浓密的睫毛下掩藏着深刻的无措和慌张，最终归于一片寂静，“是么？”
她抬起头，注视着巫行云姣好的面庞，“可是你们，不都是认为我配不上他吗？”
“从到太子府第一天起，我担心的是我会不会被太子找借口杀死。”
“所有普通女子能去的地方，我不能去。”
“我像男子一样被圈进在后院。”
“我需要去讨好一个人生活，而不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活着。”
“我必须喜欢他，因为我没有拒绝的自由。”
“你们都认为我应该喜欢他，他那么高贵的人，对我释放出一丝善意，我便要感激涕零的喜欢，是吗？”
孟南柯望向花厅外，那里花开如锦缎，端丽荣华，“谁来问过我的想法呢？”
巫行云起初不能理解孟南柯的想法，但身为女子，被一个男子压制着，她确实生出些同情的心来，“你说的我都知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华胥，我会跟他说一声的，你不愿领情，何必浪费他一颗真心。”
巫华胥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说话时免不了要偏向巫华胥，这不愉快的谈话她也不打算继续，收拾好桌上的卷宗，巫行云道：“好了好了，我要走了。过两天我来找你，到时候按计划行事，我们会派人保护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巫行云哼着小调离开了。
孟南柯的心却难以平静，刚才的话她是一时冲动，真论起来，她心中的不甘和愤懑，有那么多吗？
来到古代后，她一直没有归属感，发现这里是女尊男卑的兴奋也被各种皇权尊卑消的一干二净。
巫华胥是个漂亮的男人，也是个身份很高的男人，她愿意对着他的脸吃一辈子饭，可她不能保证和这个人相处一辈子，还能一如既往地爱着对方。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注定她是患得患失的那个。
如果结局注定悲惨，不如从一开始，少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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