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5）
那人动作似乎已经凝固，在莫辛看不见的地方停在一个诡异的表情，只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的脸，下意识地呢喃着：
“是我错了…错了……”
褚幻继续凑近了一步，自下而上地看他，笑容扩大：“那如果遇到你之前认为是对的人呢？”
中年男人怔怔地：“是…那个人…是假的…”
褚幻眉眼弯起，低声道：“真乖。”
莫辛只听到了褚幻的第一句疑问，就看到那中年人浑浑噩噩地转过身来：“大人…是我的错…这位，这位是真的。”
随后中年人跌跌撞撞朝着远处连滚带爬跑去。
褚幻回了车上，表情无辜：“莫先生，他似乎精神方面有些问题，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问了一句他就否定了，看来这人并不可信。”
少年乖顺地：“先生您觉得呢？”
莫辛凝视着少年，终于知道了他一直以来察觉到了不对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的眼神变了，从溺水醒来后就变了。
坚定从容，与之前迥异太多。
尽管这种眼神只会流露瞬间，但察言观色之如莫辛，能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中发现变化。
但莫辛只当是那次溺水让褚幻长了记性，少年如果真的能成长，对于莫家和褚家都有好处。
褚幻抬着头笑意吟吟地接受莫辛的审视，坐在距离男人最远的地方。
莫辛最终收回了眼神：“嗯。”
他姑且相信这个孩子。
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距离拍卖场不到二十公里的郊外，方圆之内只能看见周遭不太繁荣的小城，按照地图，拍卖场在更远的一座山中。
等到距离目的地只有两公里的时候，视野从四周高树中豁然开朗，看到在不远处丛山掩映中有一个明显的巨大洞口。
就在这时，莫辛递给褚幻了一个银质面具。
上面镶嵌着切割精美的红宝石，同时有钻石点缀，形成一个宝石堆与极乐鸟的图案。
宝石堆上高傲华丽的极乐鸟，是莫家的图腾标志。
莫辛的面具是同样图案的纯黑色，不知道是什么质地。
接着他从车中的暗格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少年微微睁大眼睛，盯着莫辛将拿东西别在了后腰处。
那是一把手|枪。
照道理在禁枪的王国中，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军队和家中训练场以外的任何地方。
但看莫辛透过面具露出来的眼神，似乎这只是常态。
褚幻嘴角一点点沉了下来，看来这个拍卖场确实不简单，都能让莫辛全副武装。
“莫先生……”
不过褚幻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迅速进入角色，当即双手紧紧握住手串，指尖都犯了白，像受惊了似的眼睛瞪大：
“那里很危险吗？我有些害怕…先生……”
莫辛看了他一眼，随即下了车，绕到褚幻面前打开车门，淡然道：“我会保证你不会有事，来。”
男人的声音沉稳，似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当然，莫辛确实有这个能力。
车停在半山腰的公路上，四周静寂无声，连夏日中颇显聒噪的鸟声蝉鸣都没有，阳光下竟还有些渗人。
司机没有跟上，莫辛只带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跟在褚幻身后。
山洞内部是一条直线向下的通道，两边山体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镶嵌着华丽的鎏金蜡烛，摇晃着昏暗的光。
通道走到底时光线骤暗，少年眼睛眯起适应，等再次看清的时候已经踏上了观光电梯，一行人朝着下方山体深处迅速下坠。
莫辛一直以为他这位娇弱的少爷会在这种情况下哭出来，但等到电梯到达最底层，少年仍然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这让莫辛对褚幻有了些许改观。
很快，有人来接应，是一个穿着红色衬衫的男人。
那人留着些短胡茬，胸口的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结实肌肤，袖子挽在小臂上，毫不遮掩那线条流畅的肌肉。
“大人，欢迎您的到来。”男人慢条斯理地朝着莫辛行了一个绅士礼，“我叫艾理森，是拍卖场的…代理人。”
话语中的停顿，是因为艾理森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跟在莫辛身后的褚幻。
少年微笑着，温柔而甜蜜。
艾理森问：“这位是？”
“褚家的少爷。”莫辛点了点头道，似乎不愿意多说：“请带路吧。”
艾理森没有多说什么，原本想问是否是那个已经消失的褚家，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他笑了笑，领着莫辛朝着楼下更深处走去。
拍卖场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形状，四周为观看席，中间空地下沉。
山体内部周围有环形走廊，分为五层，中间是下沉的宽阔平台，走廊靠近山体的内侧一扇扇门关闭，房间号使用花朵命名。
平台是拍卖场展示物品的平台，当然，展示的不止有物品。
莫辛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在于此。
“听说你们从岸西王国买了好几个奴隶。”莫辛的假笑永远优雅：“签完合同能否带我去看看？”
艾理森低头：“当然，莫大人。”
褚幻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面上紧张局促实则悠然地观察着四周，听着前面两人表面的和气，手中的红宝石一下一下拨动。
“到了。”艾理森停了下来，位于最低处平台的左侧，是一扇隐藏式的门。
艾理森在门上滑动，密码装置在那看似没有规律的滑动中凸了出来，男人毫不遮掩，输入密码的时候就让莫辛在一边看着。
突然，莫辛转头，低声询问：“怎么了？”
只见褚幻拉了拉男人的衣角，靠近了些，目光盯着不远处二楼的黑暗角落，似乎是害怕的样子。
“那边好像有东西，先生。”
少年的声音细细软软，莫辛顺着少年的目光向上看去，在阴影中似乎确实看到了些什么，他看了眼保镖，其中一个低头悄无声息地离开。
莫辛伸出手，示意褚幻拉上来。
少年看着男人柔和的样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收手垂眼，装作没有看见莫辛的动作：
“我没事，莫先生。”
少年的过分疏离终究让莫辛心里有些异样。
莫辛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安抚地摸了摸褚幻的头发就转过身去，跟着艾理森进入了房间。
褚幻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抬起头，目光深处寒意冷冽，无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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