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羞辱
陈氏听大家这么说，心中自然很得意。
别人请不来的，她有能力请来，这才说明自己有旁人没有的人脉和本事。
正厅里上菜的丫鬟陆陆续续都走到了各桌的案前，俯下身，半跪着给各位夫人上菜。
走在最后的两个人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可陈氏一双眼睛却时时盯着她们。
“夫人在看什么？”
镇远侯家的二小姐注意到陈氏总盯着两个丫鬟看，很是好奇。
她被镇远侯夫人宠惯了，一直是个跳脱的性子，说话经常不看场合。
“没什么，我只是监督一下府中奴婢的差事。妹妹不知道，这些下人一不盯着就总是找机会偷懒，难管束得很。”
“是啊，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骨子里奴性太强，没人管着，什么事都做不好。我府上也好些这样的人，一天不把心思用在伺候主子上，竟想那些有的没的。”太尉府的二少夫人莫氏也附和道。
“可不是。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不懂好好伺候主子，不恪守本分，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奴婢。”
“她们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就忘乎所以，以为得少爷宠幸一次，就一生无忧了。真是天真又下贱。”
严氏轻蔑的语气，说话尖酸，丝毫没把身边的几个丫鬟看在眼里。
不远处的二夫人关氏听见她大嫂这番说辞，心中不免鄙夷，没有婆婆在上压制，严氏近两年越发的嚣张，目中无人。
就连在别人府上都如此跋扈，也不怕丢了太傅府的脸面。哪还有大家夫人的风范。
严氏没看出别人的心思，还兀自说着，“是那些奴婢太愚昧，身份贵重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们这些低贱的奴婢。”
“就算一时新鲜得了宠，也不过是男人闲来无事的玩物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我府上的奴婢都不知被我清理过几回了，也没见男人在意过。”
听严氏说完，竟有不少夫人掩嘴偷笑，看来也是深以为然。
“几个玩物而已，扔了有什么心疼的。”
紫芙刚好到关氏的案前上菜，将严氏的说辞听了个完全。
她心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是一点都没错。
看侯夫人程烟云周围的几个夫人，多是恬静温婉一派，而陈氏周围的自然都和她差不多德行。
紫芙不知道陈氏分配她到这边上菜，是精心安排还是无意之举，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成功了。
自己难听的话也都听完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就在她想撤出这个是非之地时，忽听身前的关氏开口说了一句“大嫂，父亲嘱咐过莫在人前多言语，大嫂难道忘了？”
要不是严氏和她同出自太傅府，关氏也不想开口管她。可看她越说越来劲，关氏怕她得意忘形，伤了夫家的颜面。
“我自然知道，还用不着你来教。”
严氏虽然很不快，可也没再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话说的多了些。
可紫芙刚想离开的动作，却在听到关氏说话时停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关氏的声音她刚刚才听过。她就是和苏姨娘在花园假山旁说话的人。
紫芙不免有些好奇，她偷偷地抬头看了关氏两眼。
“你个奴婢看什么呢？干好你的差事，不该管的别管。”
严氏见那奴婢盯着这边看，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连个小奴婢听了都敢嘲笑她，心中顿时恼火了起来。
紫芙赶快低下了头，起身准备退出去。
可就在她起身时，严氏看清了她的长相，又开口叫住了她。
“你等等。”
紫芙心中骂娘，可面上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只能缓缓跪在一侧，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叫停了紫芙，严氏回头对陈氏道“你府上这丫头未免也太标致了些，夫人就这般放心。要是我早就把她发卖了，或者随便配个小厮、马夫也好。”
严氏一说这话好几人都凑上前，看着紫芙的脸。
陈氏心中得意，根本不用她出手，就这些夫人一人一句都够紫芙难受半个月。
“二夫人，你府里的奴婢确实好看，我感觉她比今日所有丫头都漂亮几分。你看她的腰多细啊！”
魏二小姐魏沉霜还特意上前，仔细端详，在紫芙腰上比了比。
紫芙感觉自己杵在这里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供人观赏，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边的围观也引来了对面桌案前众夫人的注意。程烟云眉头微蹙，认出跪在那里的竟是紫芙。
“她怎么会来？”程烟云自言自语道。
身边的魏氏见她关注着对面，也凑了过来。
“姐姐说的是那个奴婢。”
“恩，她可不是普通的奴婢，按说这个时候应该待在自己院里，怎么就到宴会中来了。看来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程烟云很为紫芙着急。她到了这种场合，本就不合适，如今还被众夫人围观，更是明摆着的羞辱，紫芙心中必然难过。
可是再难过也要忍住，绝不能在宴会上弄出乱子。
如今宴会马上就要结束，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天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母亲绝不会轻饶。
可着急归着急，她却无法上前帮忙。她若是出面事情只会变得更为复杂。
本来不是所有人都关注那边，她一参与反倒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
只希望这些人快些放紫芙离开。
妙竹在一边也是急得不行，就怕遇到这样的情形，怎么还是没能躲过。
“魏二小姐太看得起这丫头了。她确实是我府上相貌最出众的丫头，可再如何出色也不能和二小姐比啊！你是镇远侯府的嫡出小姐，她是什么，一个奴婢，再漂亮也上不了台面的。”
站在主人的立场，恭维客人，陈氏做的看似没有错。可知情人都看得出来，陈氏就是在借机贬低紫芙。
“还是二夫人有容人之量。这种妖艳的奴婢要是在我面前晃悠，我早就把她踢出去了。也不怕污了我们爷的眼睛。”
“万一不守规矩，自荐枕席爬上主子的睡榻可怎么得了？你是不知道这些下人的手段，她们那放荡献媚的下贱做派，可是我等高门贵女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
“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太好心，一定得防着点这些人。你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严氏越看紫芙这张脸越是厌恶，虽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可紫芙依旧听得清楚。
“严姐姐说的对，不过如今再防着这奴婢已经太晚了。”
陈氏说完看似宽厚的笑了笑，言外之意就是紫芙已经爬上了主子的榻，已成事实还防什么防。
紫芙就跪在一边，任由这些夫人取笑。她虽没有反驳，可心中早已是怒浪翻涌。
关氏离她最近，紫芙虽低着头，可关氏却觉得紫芙粉脸含煞，透出了一种骇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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