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作孽

第二天早晨，徐姨娘就像没事人一样去陈氏那问安。之后还随着陈氏去福莘阁给老夫人请安。

        在福莘阁众人说着话，徐姨娘也迎合着，可其实她多半是在硬撑。她体力还没恢复，脸色也不好，用了不少胭脂才把脸色画得正常些。

        “母亲，听闻大嫂这胎和以往很是不同，估计要给侯爷填个儿子了！”陈氏挑老夫人爱听的话哄着她。

        老夫人听了脸上也难掩笑意，“要是这样就好了，府里小辈男丁太少，希望菩萨保佑，再赐给我们个男孩。”

        “母亲都是我不好，没能帮二爷生个一儿半女，要是我能生下几个孩子，一定教导他们好好孝顺母亲。”

        “还是你最懂事。”

        老夫人怕惹陈氏不快，便不再说孩子少的话。要知道家里子嗣少本就是正妻的过错，可陈氏听不得这些，老夫人自然不会如此说。

        “这次二爷带紫芙丫头去伺候大嫂，我看为保稳妥不如我派个有经验的嬷嬷指点紫芙一下，也省的她出了差错，反到影响了大嫂安胎。”陈氏看似好心的提议。

        “这到不必了，紫芙丫头有生产经验，差不到哪里去。再说还有其他下人帮衬着。去你大嫂那，主要是替我好好照顾着，让她感受到家人的关怀，这些年苦了她们夫妻两个了。”

        老太太说着就眼眶微红，想来是思念大儿子一家了。要不是西南路途遥远，她身体吃不消，她真想跟林正轩同去。

        不过这次有紫芙陪正轩去，她还是信得过的。紫芙是个善良的丫头，一定会照顾好老大家的。

        “侯爷一家在外确实辛苦，我们都记着侯爷的好呢！”徐姨娘适时的开口。

        “我娘家陪嫁给我一家药材铺，有很多滋补的极品收藏。不如我一会儿去店里一趟，让他们挑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让二爷带去给大夫人，也算我尽了份心力。”

        徐姨娘想借机出趟府，自然也要舍得出血，她怕老夫人拒绝赶快补充道，“老夫人，我店里的收藏品可是花钱都很难买到的东西，那都是往宫里送的极品，不是亲近的人，我可舍不得送呢！”

        老太太听了很心动，可又不好意思要府中姨娘的东西。

        “这怎么好，侯府可不能动你们的陪嫁。要不这样吧，多少钱你折合成银子，我出银票给你，算我跟你买的。你不许拒绝，要不我就不要你的心意了。”

        见老夫人十分坚持，徐姨娘也就不再客气，应下了。反正她只要能出府，目的就达到了，不用她出血更好。

        陈氏见徐姨娘如此，心中思量却不说话，只微笑着，默默看着好戏。

        出了福莘阁，她就吩咐瑾之传她的命令下去，派人出府跟着徐氏，只要她偷着找大夫问诊就可断定，她确实是有孕了。

        就在陈氏安排好人打算盯住徐氏时，紫芙也已经收拾得当，打算去采购些出门用的东西。

        还是和上次一样，她知会过二爷，就乔男装从东侧门翻出去。这次没带妙竹，她动作更快，转眼就消失无踪。

        紫芙悠闲的走在街上。临城繁华的街道她逛过几次，基本也熟悉了。很快就买了不少想要的东西，这次她没有自己带回府里，而是以林安的名义派人送回府中。

        就在她想去一家工具店逛逛时，却见隔壁药材铺出来了两个人。一看之下紫芙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躲避了起来。

        那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徐姨娘和她的丫鬟小蝶。

        紫芙用街边的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偷瞄着两人离开。可在两人离开不久，她就发现有人跟踪她们。这让紫芙顿时来了兴趣，她小心地尾随在那人身后。可惜这人好像并不会武功，否则不会被人跟踪都察觉不到。

        她跟着那人行了一段距离，到一家医馆附近停了下来。紫芙好奇的看着医馆进出的人，没有发现徐姨娘，估计她是进去了，可是生病了不直接找大夫来府里，非要费劲出来看病，是为什么呢？

        紫芙盯了一会儿，见那人半天没动，渐渐没了耐心，便不再多想，转身走了。

        要说徐姨娘的药材铺虽然是她的陪嫁，可是她并不懂药材，从前也只愿打理成衣铺的生意，所以对药材铺的生意一直不上心。

        再说店里的师傅虽懂药也会医术，却不擅长妇科。而她身体的状况又很严重，所以为保稳妥她还是得找善诊妇人的大夫。

        尽量避开人，徐姨娘还特意遮了面纱。本以为万无一失，哪知道被跟踪了一路，到底还是道行太浅。

        进入医馆，她就被小厮引到了一间豪华的内室里。医馆外面排队的都是老百姓，贵人来了自然是不用排队的。

        在里面等候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他给徐怜儿诊过脉后，就一脸凝重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位夫人你并非有了身孕。”

        “怎么会没有？夫人月事可是推迟了很久。”小蝶一听失望得不行，本以为姨娘总算有了出头之日，没想到竟是一场空。

        徐姨娘心中也极为遗憾，可面上却仍保持着冷静，“大夫，您不妨直说，我这身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不是小蝶，看大夫的神情她就猜到有问题。

        “不瞒夫人，你这身子如今确实非常不妥。敢问夫人近来是不是身体极为不适？”

        见她点头，大夫继续道，“夫人月信延迟并非有孕，但脉象却很是凶险。经络阻塞，血脉多处郁结，应该是被什么药物所伤。”

        “怎么会这样，夫人用过很多名贵药材调理身体，难道是什么药物相冲！”小蝶心里难过极了。

        “莫要着急，且听老夫说。”大夫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不忍。

        “据老夫推测，夫人这身子应是曾用过很霸道的至寒药物。虽后来又用罕见的暖忧草调理过，但至寒至暖对撞下，到底伤了内里，很难有孕。”

        “女子生养最怕的就是寒气入体，夫人这样的体质今后即便有孕，胎儿也极有可能不是个康健的孩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徐姨娘听了大夫的话，吓得心惊肉跳，心中马上想到陈氏给她用过的避子汤。

        府中用的汤药是宫中传出的方子，据说最是安全不伤身，可她怎么会被至寒的药物伤了身子。想到这里徐姨娘恼恨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险些插到肉里，她都不觉得疼。陈氏真是狠毒，竟然暗地里给她加了料。

        “我给你开个调理月信的方子，夫人回去后再辅以暖忧草泡澡，祛除体内的寒气。若下次月事能恢复正常平稳，兴许将来还有怀孕的机会。反之，身子怕是要败了。夫人切记小心。”

        她命小蝶取了方子收好，谢过大夫就出了内室，打算回自己的药材铺去。

        在她出去后，老大夫连连摇头，直呼作孽！以他的阅历早就猜到，定是有人给这夫人偷偷下了药，想毁了她的身子。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夫人，后宅的手段当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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