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洗脑
“胡某如此却有私心”
有私心就对了，程老太爷脸色稍缓
“请说”
“此事还得程少爷点头才好，毕竟与程少爷利益相关”
胡父的笑有笑里藏刀的韵味，让老太爷极为不舒服，脸色又沉了几分
众人把目光投向古月，见她正襟危坐，神色淡然，且貌似神游，一时尴尬不已
“俊儿…俊儿”程老太爷连叫两声
“孙儿在”程俊回神连忙起身恭敬的站在中央
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孙儿说道“你岳父有事需你点头答应”
老太爷气结，给了老太太一记白眼，心道，这个老太婆越来越不知所以
程俊冲着胡父做了个拱手礼，心里哭笑不得却不得不面带微笑
“请讲！”
胡父带着几番探寻的神色瞧了她几眼，随后把目光转向女儿，见女儿正自顾玩弄手里的丝帕，一副悠然自得的生人勿近模样，心中甚是担忧
“年轻人，未经世事，以为承诺了便是一生，有了开始便是一世，殊不知多少女子被欺，最后落得满目疮痍”
萧氏对此深有体会，若不是当初被程胜的花言巧语哄骗，自己也不会如此纠结失望
“胡某深知子嗣对大户人家至关重要，所以也不要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言下之意，你那誓言我全当放屁
古月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对这个岳父多了一丝好奇
老太爷冷哼一声，愤愤不平
“五年之内，若月娘无子，便允许你纳妾，十五年以后不论子嗣多少，你仍可纳妾继续为你程家开枝散叶！”
“亲家大义，程胜在此谢过”
程胜心中一喜，膝下只有一子，若不纳妾，又无子嗣传递香火，那自己这一脉算是断了
胡父一番话，令众人面露喜色
胡父摆手继续说道
“但十五年之内你若纳妾”忽然目光凌厉，声音带着震慑的威严“我便饶你不得”
古月一个激灵，犹如醍醐灌顶，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众人齐刷刷起立，担忧的叫着俊儿，老爷子更是冲下来把孙儿护在身后，怒视着胡父
刚刚那句话蕴含了深厚的内力，连程老爷子自己都没把握受得住
转身焦急的查看着孙儿的身体，心中怒火肆意，若孙儿有事，老夫定与他拼命…
咦？孙儿呼吸有力，脉象平稳，精气神堪比从前，这是…
程老将军对着胡父恭敬的行礼致歉
“老夫唐突了，多谢胡先生为我孙儿打通经脉”
胡父与月娘连忙起身托住程元帅，众人正疑惑之际，胡父讪讪说道
“是胡某唐突了，应与诸位知会一声”
程老将军哀叹一声
“能打通全身经脉，是习武之人一生的夙愿，俊儿能受胡先生如此际遇，当头棒喝不足为过”
众人大惊，老夫人也深知其中奥秘，拉着孙儿给胡父磕头谢恩
古月不情愿的准备跪地，却被胡父拦住
“不急，老夫还未说完！”
众人又是一惊，古月心中诽议，老头还真是没完没了，给了一颗没用的破药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伯父您继续”古月似笑非笑，她也好奇胡父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言
胡父眼里带着笑意，却故意提高语调
“这一点至关重要，若你辜负了我女儿，她可以休夫！”
休夫！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要被世人嘲笑！
还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随后在来一巴掌，这个胡老头当真可恶
老太爷从肺里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回去坐下端起凉茶就喝，胸中闷气难平
林牧卿冲胡父拱手作揖，面色坦荡，语气温和
“胡先生，在下林牧卿，是俊儿的姐夫，按理我不该多言，但他既唤我一声姐夫，那我便厚着脸皮说上一言”
“但说无妨”胡父点头示意
“胡先生光明磊落，胡小姐也是落落大方，知书达理，若要休夫，定是俊儿大过导致。倘若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胡小姐休夫无非是想要离去，掌握主动权，那不如换个词，还是休夫，但休书上写上和离，您看如何”
这法子不错，里子面子都有了，一举双得，胡父哈哈大笑
“还是读书人会说话，好，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夫，只要是我女儿掌握主动权便好”
“那是自然”
林牧卿拱手退下，程颜悄悄来到他身边，两人执手而立
众人落座心思各异，谈成亲事宜，居然谈到和离，也是醉了
古月正视月娘
她努力的探寻内心记忆，想找到一丝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然而终是徒劳
可是，她明显的感觉这个女人对自己不陌生，熟悉的让她有些紧张
莫非原主和这个女人关系匪浅？
或者，原主负了她？
他们这是找上门了？
一年前？原主也才十六岁！
可能么？
古月从开始的坦然到疑惑在转变成困惑，不自觉的拧紧双眉
月娘察觉一抹视线，豁然抬头，与一脸纠结之色的古月四目相视
一刹间，两颗心怦然跳动，二人一惊，同时转头
程老太爷夫妻俩对视一眼，略显尴尬
怪不得嫁妆那么丰厚，条件还那么宽，更是助孙儿打通经脉，感情都是坑，又因承诺在先，不跳还不行
“咱们这亲事，谈到和离上，也算是奇葩了，胡老爷可还有要求，一并说了了事，不用一件件往外抖，老婆子我受得住”
胡父苦笑“老夫人，不是胡某欺人，月娘是独女，家中没有兄弟可依，人生大事若我不给她留条后路，等我百年之后，怎有脸去见她娘！”
老夫人见胡父言辞恳切，态度至诚，便不在计较
自己年轻时也是爱武之人，对这种先小人后君子的做派道也不反感
“亲家放心，只要月娘在程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孙儿定不会胡闹，否则老身第一个不答应”
老太太也确实看上了月娘，在她眼里她的孙儿就得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才配的上，差一点都不行
成亲定在了三日后，胡员外在近郊买了一个大庄园从那里出嫁
商议完诸多事宜已经临近中午，临走时胡父悄悄塞给程胜几张大额银票，还一个劲吹捧奉承，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古月突然有种被卖的感觉，这哪是娶媳妇，这纯粹的买女婿吧
父女俩坐上马车朝城外庄子赶去，月娘对着父亲摇头苦笑
“五十万两黄金，百里红妆，耗费内力助他打通全身经脉，爹，至于弄这么大阵仗嘛？”
月娘盯着父亲满脸的无奈，她想想都觉得累，这么大排场自己肯定得跟着折腾一整天
“至于，等你女儿出嫁的时候，我估计百里红妆你都看不上”
月娘无语，转头看向厢外
“月娘，你有没有发现，程俊和以前不一样了？”
胡父盯着女儿似乎想得到肯定，照程俊以前的性子肯定会全程盯着女儿看，就算不全程盯着也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太安静了”
月娘也发现程俊似乎确实有点变化，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人与那个人之间差距太大了
“或许这是好事，所以我把排场搞大先看看他的人品”
“怎么看？”月娘放下帘子看向父亲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皇帝好像正为几百万两军费发愁吧”胡父笑眯眯说道
“爹爹果然狡猾，应该叫你老狐狸”
“哈哈哈…”
午膳后，程老太爷把古月叫到了书房
“俊儿，坐，身体如何”老爷子对今天孙儿的表现太满意了，不骄不躁，倒是儿子程胜让自己很无语
“谢谢爷爷关心，再养几日就又生龙活虎了”今天胡员外走的时候给了一粒药丸，服用之后，亏空的身体有种填满的感觉
老太爷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孙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就好，看来你这个岳父对你期望很大，日后需更加勤奋，才对得起你岳父的信任”
古月心里苦涩，实在是没什么兴致，做梦都不会想到三日后她要迎娶一位姑娘，哎，上午肯定是脑子坏了
“是，孙儿记住了”
“五十万两黄金，你怎么处置？”
处置？能怎么处置？放着花呗，然不成大家分分？她还真没考虑这么多
按理说嫁妆是女方的私有财产，但是五十万两还是黄金这就另当别论了，见孙儿疑惑，老太爷提醒道
“这么多钱怕会遭人妒忌，少不了惹来祸事呀”
我去，感情钱太多了就不是自己的了，古月顿时没了兴致
“那依爷爷所见该当如何？”
老太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你早晚也要入朝为官的”
随后便不在言语，自顾喝着茶
古月端坐在下位等着下文，可老太爷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古月心中焦急，突然灵光一闪
莫不是给官员送礼贿赂？
“爷爷是想…让俊儿…贿赂？”
古月试探的问道
“嗯！”老太爷点点头“对了一半”
古月疑惑，两袖清风一辈子，到老了居然晚节不保？
但到底是原主的爷爷，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请祖父明示”
“皇帝最近正为军费发愁呢”老爷子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继续喝茶
原来如此，这贿赂的真有水准，直接找顶头的
“爷爷，那我不成了用媳妇的钱买官了嘛，这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啪—
老太爷扔过一本厚书砸向古月身上，幸亏她反应快及时躲了去
说错了吗？然道是借给皇上？
“记住，我程家儿郎绝不可行此旁门左道”
老太爷义愤填膺，威严的看着古月
什么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白给？
这老头当真被洗脑了！连孙媳妇的嫁妆都捐给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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