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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牢中计


李慕自然是不甘的,但是当年道士批命在前,几代经营至今,眼看下一代龙兴有望,自然也就只能俯首认命了。
        “父亲,我想见张翰一面”
        思前想后,李玄休此时忽然一语,李慕闻言大怒,好不容易才把此节遮掩过去,如何还能再牵扯上,只是看着儿子期盼的神情,他却是心软了。
        “唉吾家经营数十年,在这汉中郡也还有些关系,只是用到此,也就用尽了,你可想好了”
        这些往日经营的关系,办不了大事,但是一些小事还是可以的,但是如是用到此处,那么这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而这些关系本来以后都是李玄休的。
        “是的,父亲”
        李玄休何尝愿意如此,只是如今这种压力之下,他近乎已经崩溃了,早已经没有了数月前的意气风发,如今他可问计之人,已经没了,只剩下这张翰了。
        汉中郡城,这是如今汉国北地重镇,去年魏国的长驱直入,已经证明了姜维之策的失败,于是重新转换,仍旧用当年魏延之计。
        汉中郡也有良田无数,贫民也是不少,这些时日,罗尚的平贼营,袭杀无数有劣迹的山间部族,并不是只针对羌人,而是一视同仁。
        为汉中郡抓取男女青壮已经超过五千人了,这可是让梁州刺史法遂大为欢喜,最起码屯田之策可以继续推行了。
        汉中虽然多山地,但是这么大的面积,良田也是不少的,如今以棱堡为关卡,民夫自然安全无忧,不惧魏人侵扰。
        这屯田之策也可加速推行了,最起码,维持梁州三郡的防卫,减少后方的压力。
        如今的大汉国策,就是巴州、梁州、南中三地,自食无忧,后方各郡充实武备,蓄养数年之后,再度北伐,以期取得些许成果。
        汉中郡大牢内,一人此时身着素色衣裳,这是一位年轻男子,正端坐着。
        此时他的目光落在眼前幼童身上,许久未曾移动。
        幼童年约五六岁的模样,虽面颊消瘦许多,已不见原本圆润模样,却依稀可辨出清秀五官,小脸上,此时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小儿此时正仰头看着小窗外的明亮,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境遇是何
        “哥哥,你看,太阳公公出来了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稚嫩声音,从他口中说出。
        这大牢方寸之地,十分狭小,能让人消磨时间的也就是窗外的日升日落了。
        张翰望过去,却见小师弟此时正蹲在那里,小心翼翼说着,问话时,头抬起,眼睛里满是泪花。
        “小弟,怎么了”见此,张翰忙走过去,同样蹲下身来,轻声询问着。
        此时只见小师弟低低的说着:“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张翰此时心中自然是有答案的,但是却是说不出来。
        “小弟,若想哭,便哭出来吧。”沉默的孩子,让张翰心下不忍,于是劝的说。
        “爹爹说过,男儿不应哭。”小师弟此时咬下唇,低低的说着。
        “你是幼儿,却是可以哭,不算违背师父的教诲。”拍拍小师弟的头,张翰有些沙哑的劝的说着。
        “恩”重重点头,孩子低下头去,大滴眼泪,掉落,砸在地上。
        想起这还是小师弟在父母丧命后,头一次哭,之前,即便是被人送入大牢刀剑临身之时,都只是沉默不语,现在情绪却是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张翰随即怜惜的将其揽在怀中,心中暗叹,迈入这争夺天下之局,生死之事如此平常,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也如此子一样哭泣。
        就在这时,牢门被人扣动,听见人喝着:“别嚎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嚎,有贵人来见你们了,说话注意点”
        狱卒此时喝了几声,然后出的门去了。
        “来者是谁。”拍拍小师弟后背,松开手,张翰站起身来却是有些疑问。
        到了他如今境地,哪还有人能攀上什么关系,就是那位如同亲兄弟的大师兄,更是仇人一般,师父所居,应该就是大师兄所卖。
        其余师兄弟,都不是亲传,只是有着一个名义,没人会这时候来看他的。
        小师弟仍在抽泣,却很是懂事的逐渐收起了声音。
        张翰这时听到来人的脚步声,略微有些熟悉,他想着那人,此时低声问:“来者何人”
        “是我”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翰却是一口气憋在心中,看向来人。
        一身便服的李玄休,果然立于门外。
        “张师兄”李玄休向他一拱手,身后却是没有带一人,看着张翰怒视着他的眼神,李玄休此时躬身一礼,却是不起。
        良久,张翰才说着:“李公子,你来此又有什么话说呢”
        李玄休此时才直起身来,却是一脸悲痛的看着张翰,说着:“却是吾之过也对不起闫师了”
        张翰想起当日,被李慕迎入之后,诉说了所遭遇的事,然后李慕命人端来热茶,之后他就“睡”了,再醒来之时,就是这汉中大牢里了。
        他如何不知,这是被李慕给卖了,初时,他几乎有立刻和李氏一族同归于尽之心,但是思前想后,李氏一族所为,却是没有半点疏漏,就是想要同归于尽,他也无法可想
        至今,却是已然绝了心思,只是一心等死罢了。
        见他如此,知是前事所造成的阴影,李玄休也不点破,只环顾四张,问着:“张师兄,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否”
        “主公安置之所,自是处处张到。”张翰此时冷哼一声,回答的说着。
        李玄休只是点头,又问着:“小师弟可还好”
        被问到孩子,张翰脸上越发浮现恼怒之色:“你也看到了,情况自然是一天较一天好了,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让主公安然无忧了。”
        李玄休听到这话,却是默然,如今之局,他还能说什么,至于什么承诺,却是半点可能也没有,李氏虽为一族之首,看似辖制十万羌人,但是这十万羌人中,能真正被他们号令为他们卖命的恐怕是百中无一。
        这毕竟还是大汉朝的天下,就是羌人,也是认大汉朝的,除非是大汉朝亡了,才有他们这些山野龙蛇机会。
        这时候,外面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敲锣声,随即有人喊话,听那意思,似有人在喝令百姓,不要喧闹。
        李玄休此时对外界并不清楚,但今日一早心中都是隐隐有不祥之感,如今,听到外面乱音,更是心下一沉。
        张翰此时也是好奇,只是他早就内外讯息隔绝,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转头欲问李玄休,却见身旁李玄休正望向外面,眉头皱起。
        “主公,是不是有大事发生了”张翰心下不安,想起师父临终所托,此时遂问着。
        李玄休此时却是装模做样的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张翰,说着:“张师兄,我慢慢与你说。”
        他此时端起一壶酒来,分做两杯,然后递给张翰一杯。
        “小师弟之事,怕是我家无能为力了,就是我家,如今也在悬崖。”喝了口酒,李玄休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说着。
        张翰手里正拿着杯子子顿时掉落在桌上,酒撒了一地,连忙问着:“如今,事情已然至此了吗”
        李玄休对他也不隐瞒,将之前发生之事情,一五一十讲了,讲起前不久汉主在沓中埋伏魏军,一战俘获魏人过万,并占据西县这个战略要点,大汉国民心振奋。
        罗尚这个平贼校尉,在汉中郡可是做下了不少事,又拉又打的,已经将一些占据战略要点的山寨剿灭,并立棱堡,收降民,以屯田。
        听完这些,张翰顿时沉默下来。
        张翰沉默许久,这才说:“这么说,李公将迁移到上庸郡放弃汉中郡这多年经营之地这事情已无可挽回了吗”
        李玄休点头,心情也很是沉重,也是至此,他才有了万念俱灰的感觉,他更是被召往绵竹,不同于数月前的意气风发,此时他只觉得此去,很可能是一去无回之举。
        他叹的说着:“正是,不止是我父被命近日将迁移到上庸郡,为上庸都尉,朝中亦已给我下达命令,任命我为九品之职,在翰林院中听用”
        翰林院,是大汉国新贵衙门,翰林学士,为新九卿之一,位正三品上,但是他这个九品在翰林院中,恐怕只是在什么冷清衙门,磨难上十数年之后,那还是他吗
        听闻这些事,已完全打乱张翰之前和闫式一起谋划的设想。
        按照当初原本的计划,在绵竹城内,做知事官,建立声望,有着李慕在背后支持,可一步步而上;可现在,背后势力分流,却只能任由李慕赶赴上庸郡了,这李氏一家之力,也是有限的,支撑一个都尉,恐怕分不出来多少力支持李玄休了,这一番工夫,皆付之流水。
        张翰听了这话,只觉得一股气郁结于胸,无法疏解,几欲使他咳嗽,咬着牙片刻,隔着牢门,自己撩衣服跪倒在地。
        “张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李玄休忙站起身,欲手越过牢门准备去扶他,却被张翰拒绝了。
        张翰跪在地上,说着:“主公,这次事端,均由张翰而起,我初出时,自觉得精于诸经兵书,小看了天下人,效仿当年武侯隆中对,出汉中策,言语之后,鼓动主公观汉主,才使惹上祸端。
        而后若非吾师徒来投奔主公,也不会给主公给李家带来如此祸端,这事情,张翰实是罪不可恕,张翰不敢求主公原谅,只望公子能救小师弟一命,吾当鞠躬尽瘁,以报主公大恩,弥补以往过失。”
        见此,李玄休心中安慰,此人倒是有些本事,虽然说的确年轻些,经验不足,但是天赋的确不错,当日的汉中策,也是让李慕都为之倾倒,所以才有探查绵竹之举,然后就是汉主当面之后,至今却是悔之晚矣。
        而且此人,也非只是才干,光是深夜雨中,能顺利逃脱至他们家的大寨,便已非普通人可比,不仅仅是才干,也是运数。
        但这并非关键所在,关键之处在于,张翰及闫式背后,隐隐存在着一股力量,这事由于涉及到祖墓,以及潜龙的事,李家三代经营,暗中追查,已经有了些痕迹。
        只要获取他们背后力量的支持,自己纵然目前困顿,也并非无那翻身之期。
        想到此,对张翰越发态度亲切起来。
        忙伸手,勉力将张翰搀扶起来,说着:“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张兄肯指点一二,乃吾之幸也小师弟之事,吾当尽力而为”
        “主公”见李玄休如此说,张翰顿时眼睛一红,他以为李玄休是答应了。
        李家被迫迁移分流,在看他来,事情闹到这等地步,也非是绝境,毕竟如今李家已然迈步两千石,一人为九品,虽然看似皆难晋升,但是这却也是一个机会。
        他如今所求也不多了,只要小师弟能活命,那么就这样吧,自己所言,如是成事,千古之后,也当为后人称颂。
        想至此,张翰已是下定决心,便说着:“主公,其实,李家迁移分流,也并非全是坏事。”
        “此话怎讲”李玄休看向张翰,这事他和其父已经讨论过多次,家中也不是仅有张翰一人,也有一些文人养着,但是再听听这个张翰的分析,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思来想去,当日的汉中策实在惊艳。
        张翰进言说着:“汉中郡虽占有利地势,但上庸郡也并非完全不可取之处,若真是如此,当年玄德公也不会因为这一地而处死刘封了,当年之事,李氏想必也有秘闻传下,不用吾多说了。”
        见李玄休认真倾听,张翰继续说着:“上庸郡如今虽纳于汉体制内,可却与其他郡县相隔甚远,而与荆州却更近些,这就是直面魏国了,魏国现在正是新旧交替,长期来看,虽有威胁,却也是机会,李家如今入主上庸郡,虽是危机,若利用得当,亦是机会,大可有海阔天空之局。
        关键却是,先发制人,以主公所言,汉国一胜再胜,而魏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动静,说明内部问题很大,那么李氏如是到了上庸郡,可煽风点火、先发制人”
        “煽风点火、先发制人”李玄休有些惊疑,问着。
        “不错,若是给魏国平了内乱,再来讨伐汉国,上庸直面敌锋,只怕难以度过此难,唯一的办法,就是李家用以金银,若是能支持魏国合适的一方部将,给予钱粮,最好是荆州,使其有着自守自立之心,那魏国恐就难以抽出手来。”
        “等些时日,李氏一族就可得时间平了上庸,携此名望,以徐徐图之。”这是张翰痛定思痛之后,想出的计谋。
        李玄休听完,思索起来。
        原本就有计划,立大功以搏声望,现在这张翰的计谋,正好补充上去,环环相套,想到这里,不由大笑,这却是天赐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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