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苗头
……
咔哒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一身红裙的女人打量了宁玉一番，露出声轻笑，抬手道：“坐。”
宁玉也在观察新老板，没想到会是女性，除了可能偏爱红色之外，看起来倒很好相处。
只是脑海中又闪过些什么, 抓不住，摸不着。
凉冥起身接了杯水，裙摆摇摇晃晃，很好的遮掩住眼底的阴暗，轻轻舔舐唇角。
“不用太拘谨，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水杯被轻轻推到眼前, 耳边是略显调皮的女声。
本该是和谐的画面，但宁玉心跳却没由来的慌乱了几分，有种逃离的冲动, 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逐渐靠近的时候。
“……”强行压下怪异的不适感，宁玉道了声谢谢，问起比较关心的工作问题：“您的意思是打算录用我了吗？”
凉冥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又仔细端详了几眼，嘴角挂着莫名笑意，拉开距离。
“嗯，是这样，那我们就聊聊关于你工作的问题吧。”
宁玉暗自松了口气，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新老板有如此大的压力。
稍微斟酌了一下语言，宁玉道：“是这样，我想了解一下工作的具体内容和时间安排，还有一些薪资方面的问题，呵呵，说实话，我…我出过一些意外，并不一定能胜任……”
他这是在打退堂鼓了，无论多需要一份工作, 潜意识里还是想离这个女人远一些。
宁玉的种种动作和意图, 凉冥都看在眼里，她不得不承认当初的手段是……疯狂了些。
嗯，以后要克制一下，毕竟没有玩具的日子实在难熬，还要防止亲妹妹上门拼命。都到了要以千以万记的年龄，不想再动手啦。
漫长的岁月里只有她孤身一人守在这里，从偏执的争斗，到之后的厌倦，现在想来竟有些怀念。
有时候凉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后来就连这样的想法也随着时光被掩藏，只剩下等待。
或许是想有个陪伴吧，人总要有个依托才好，玩具或者宠物什么的，这大概就是她需要的。
她们这些人如今的选择本就不多，她更甚。
就像其它那些除了妹妹之外的女人，同样等待几千上万年也要等一个结果，只因为有个新奇的异类占据了最重要的时光。
可明明现在外面满大街都是这样的异类，也没见她们多看一眼。
生命层次太高的人很难找到同类，而以柳如仪和宁玉互相联系的人, 只有彼此才能找到同类的归属感, 包括她这个……她们眼中的反派。
神话故事中的神为什么同时出现又同时消失？因为他们都在寻找同类来抵御唯一的真神——时间。
这就是她总结出的关于宇宙高等智慧生命社会关系的基础架构，进入四维的钥匙，不比所谓的正义秩序差。
可惜的是她堪破不了，只有粗浅的理论，而唯一有可能堪破的，就是眼前这个用自身湮灭黑洞又真正穿梭过四维的人，他在逆向的时光流里，在那颗黑洞最底层的奇点处，看到了怎样的景象呢？
“咳咳！”
“……”
宁玉说完半天也不见回应，只能稍微提醒一下走神的老板。
果然年纪大的人很容易多想，不过有多长时间没有放松的感觉了，唔，记不清了。
凉冥笑了笑，盯住自己的猎物，出声：“工作内容就是帮助我处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所以时间不太固定，当然，我可能会有一些……奇怪的癖好，需要你多担待呢，待遇方面你找刘秘书谈就好，她会安排，差不多就这些。”
宁玉想了想，好像不是很难，排除心理作用不谈，老板人还是很好的，便不做他想同意下来，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之后两人又聊了很多，凉冥侃侃而谈，博学多识又为人风趣，倒把宁玉哄的放松很多。
其实抛开性格不谈，凉冥的智慧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类型，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来到这颗星球等着宁玉复活，一生也只输给了自己的母亲，当年哪怕性格暴虐为人所不喜，依旧压的凉洺喘不过气。
与柳如仪的法统之争也是她自己选择离开，并不能以输赢论。
不谈其它，她显然会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天子凉夜也从未怪过这个孩子，反而觉得有所亏欠。
所以现在跟白纸一样的宁玉，仿佛迷路的幼兽，一步一步的踩进了猎人编织好的陷阱。
……
宁玉跟着刘秘书办完了手续，明天正式上班，离开前又去跟凉冥打了个招呼。
彼时凉冥正望着窗外负手而立，这个动作在宁玉看来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礼貌的提出告辞。
凉冥没多说什么，微微偏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
“……”
“凉小姐，我们……是不是认识？”
宁玉脑子有些乱，看着凉冥的侧脸总有些熟悉感，还会想起一张相似的脸，样貌模糊，但是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凉冥闻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后恢复了本来面貌。
看着眼前瞳孔火红，气质孤冷，美的不像凡人的女人，宁玉陷入了短暂的懵逼。
“……”
WTF！！
——
夜晚。
当宁玉回到家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最近真的太不正常了。
除了瞌睡来了送枕头，会徒手变装的女老板，还有喜欢说些听不懂的话的美女心理医生，分开多年又突然出现的高冷妹妹。
如果没记错的话，隔壁还有一个新搬来的温柔端庄女邻居，他晚上答应了请人家吃饭……
生活中突然出现的这些人肯定有问题，可宁玉实在想不通，又没个能诉说的人。
至于亲爱的室友……这事儿要怎么说？嘿，兄弟，我最近身边突然出现好多漂亮女人，我怀疑自己出问题了？
嗯，怕是要友尽。
不过再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怎么样自己也吃不了亏，就是老板的形象更诡异了。
算了，还是找机会问问吧，万一只是个魔术呢？
也怪他自己，当时看到那张脸情绪就不太对了，匆匆忙忙就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老板。
思索中，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和温柔的问候声，宁玉顿了顿，起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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