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恶人自有恶人收
‘断肠丹’有奇效。
钱掌柜刚提，便听到东家屋子里传来“嘭”的一声，门被人从里头一脚踹开。
宋无衣披衣散发地扒拉着栏杆，一眼瞧见大堂里的沈清秋，恨得咬牙切齿。
“你上来！”
沈清秋依言上楼，进屋，浓烈的酒气钻入鼻腔。
她厌恶地皱皱眉，掩鼻道：“你这样子，像是要为你母亲报仇的吗？”
宋无衣懒洋洋地靠在榻上。
“你说你知道我母亲之死的真相？”
沈清秋挑了把干净椅子坐下。
“你母亲曾在大长公主府服侍，于年前被发现死在平康坊的巷子里。”
提及母亲之死，宋无衣满脸悲愤。
沈清秋继续道：“官府断为意外，但大长公主府的人却告诉你，杀你母亲的，是孟淮安将军。”
“是。”
“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名唤阿贵是吧？”
宋无衣点头。
沈清秋道：“这个阿贵，本是王蟒放在大长公主府的人，你母亲是被王蟒所杀。”
宋无衣慢慢地坐起身，惊讶地看着沈清秋。
“王蟒是当朝国师，他有何理由杀我母亲？”
沈清秋却不将实言相告，只说：“我让你组建怀恩阁，便是要你收集各方消息，王蟒为何要杀你母亲，你可以自行去查证。”
“嘁……”
宋无衣不屑，“你说得轻松，组建一个情报组织，谈何容易？”
沈清秋取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份名单上的人，皆曾遭王蟒迫害，尽可去招揽。你以前做飞贼时结交的那些人，不也是你的消息来源吗？”
宋无衣接过名单，惊讶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到底知道多少事？
沈清秋道：“我们需求的是关于王蟒的消息，任何一个细小线索都可能成为扳倒他的关键。”
她的话令宋无衣感到震撼无比。
王蟒在朝堂上只手遮天，满朝文武都拿他束手无策，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女子，竟然大言不惭要扳倒他？
“你到底是谁？”
沈清秋起身行到门口，低语道：“我只是，被王蟒迫害的人之一。”
微顿，她又道：“有事去孟府后门上找青婆，托她带话给阿愁。”
人出门了，宋无衣才回过神来，“解药呢？”
沈清秋一笑，“断肠丹的毒一月才会发作，没这么快。”
二人回到仆人院，院中气氛十分凝重。
交给青婆东西时，沈清秋问：“青婆，发生什么事了？”
青婆叹道：“今儿一早，娟芳去千芳院送花，因名字里带了芳字，冲撞了长公主，挨了顿板子。”
这个结果，沈清秋早已料到。
万芳华那样高傲的人，怎么允许一个丫头的名字与她相同？
“我去看看她。”
娟芳平素为人刻薄尖酸，在院中没多少朋友，此番受了罚，没人敢帮她，只有娟雅在旁给她擦拭伤口。
看到沈清秋来，娟芳惨白的脸上顷刻间露出恶狠狠的神情。
“是你！是你诓我去千芳院，是你害我受责罚！”
她抬手指着沈清秋，“你这个丑女人，好狠毒的心肠！”
沈清秋将金疮药放在桌上，垂眉看着她身上的血肉模糊。
“放心，这金疮药没毒，用了不会让你的脸烂掉的。”
娟芳一听这话，登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清秋道：“你让云儿给我下药，要害我烂脸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
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么多人都看到云儿的衣服头面，只有你一个人巴巴地赶着去了……是我害你，还是你自己嫉妒心作祟？”
心事被拆穿，娟芳恼羞成怒，却无话可说。
“今日的事，是给你们的教训，别再试图惹我，否则，下一次就是要你的命！”
撂下这句狠话，沈清秋直接回屋，刚坐下，外头有人喊：“少将军来了！”
“另一个公子是谁？”
“笨呀你，那是檀家二公子！”
“哇，他们怎么会来仆人院？”
这个问题的答案，沈清秋知道。
看到铁淑云在孟家做丫鬟，檀继为当然不可能坐得住。
她正犹豫要不要去看看，门口罩下一片阴影，抬眼望去，孟庸那张脸冷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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