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全烧了
回到仆人院，沈清秋一时无眠，躺在床上思索起来。
光明会藏在孟家的眼线，是个麻烦，得揪出来。
此人潜伏孟家，平日定不会张扬；她以黄茉莉粉掺金粉做标记，又能出入仆人院，应为女眷。
难道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去寻？
不，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一时无解，她索性起身点了蜡，看着烛光跳跃明灭，忽然计上心来。
与其去找，不如让她自己跳出来。
打定主意，她当即从床下暗格里取出百宝箱，摸出水晶串，将其拆散，趁着夜色放在屋檐四周。
翌日，她照常同花丫去东院，将把书房打扫完，青鸟火急火燎地赶了来。
“仆人院走水了。”
沈清秋听得一喜。
孟庸正背窗写字，闻言头也不抬地问：“有人员伤亡吗？”
“倒是没有。”
青鸟看了看房间里的花丫和阿愁，欲言又止。
孟庸沉声：“说。”
青鸟道：“下人居住的十几间房子，屋顶全烧穿了。”
“全烧了？”
孟庸诧异地抬眼看他。
青鸟递上个小帕子，“这是属下在现场发现的。”
沈清秋正蹲在地上拧帕子，闻言下意识地望过去。
孟庸手里拿着的，是烧坏的水晶碎片。
孟庸恰在此时看向她，她立刻低了头。
孟庸的目光好像只是随意扫来的，只一眼便转回水晶片上，不在意地搁在一旁。
“人没事就好，房子重修就是，让青婆看着办吧。”
“是。”
青鸟应声而去。
孟庸自又看公文，片刻后，他道：“你们两个在东院当差，却一直住在外院，也不方便。东院还有两间下人房……”
不等他说完，沈清秋便福礼道：“少将军待奴和花丫极好了，外头已有不少流言，若再搬来东院，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孟庸扬了扬眉。
“我这个当主子的还没说什么，你倒是乖觉，撇得干干净净。”
住哪里沈清秋是无所谓的，但她此番烧掉房子，就是为了揪出光明会的暗线。
搬来东院，岂非得不偿失？
“少将军身份贵重，流言无法伤你分毫，奴和花丫却承担不起。”她无比诚挚地道。
“这会子怕流言了？那日你往檀继为身上扑时，怎么没想过流言如刀众口铄金？”
沈清秋一时无言。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如此记仇！
“奴已经知道错了。”人在屋檐下，她只能低头。
孟庸没说话，沈清秋便只能那样等着。
好一会儿，少将军才说：“去吧。”
沈清秋如获大赦，带着花丫离了东院。
仆人院已闹翻了天。
火是白天起的，下人们都去做事去了，无人伤亡。
烧的是屋顶，屋中财物也没什么损失，但好端端地起火，实在骇人，纷纷停下活计来看热闹，说什么的都有。
娟芳被娟雅扶着，声音最是尖锐。
“屋顶烧成这样，晚上我们怎么睡呀？”
青婆道：“当你是千金小姐吗？有何睡不得？看这天色也少雨，没了屋顶还凉快呢。”
“婆婆~”
娟芳上前拉住青婆的手，撒娇地说：“屋顶肯定是要修的，那些大男人进进出出，里头却还放着我们的衣物，这怎么成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青婆瞧了瞧众人，都是半大不小的姑娘家，由着那群爷们儿进出睡觉的屋子，也实在不像话。
见此，沈清秋上前道：“我瞧着库房里很宽敞，归置归置，放二十张床没问题，不知青婆意下如何？”
因沈清秋素来肯孝敬，青婆看她也欢喜。
“也好，阿愁，你领着人去将库房归置出来，其余人收拾自己的东西，去库房将就几日。”
众人依言而去。
仆人院共住了二十三人，老少皆有，平素三两人一房还好，人一聚集便是大戏。
沈清秋暗中观察，两日下来，真让她把人揪出来了：浣洗房的豆儿。
人是找出来了，可如何处置她呢？
让她继续待在孟府，很可能坏事，可若贸然杀了，又会引起光明会的怀疑。
得不动声色把人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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