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一辆黑色低调内敛的小轿车行驶在b市拥挤的公路上。
当时，柳非拉着其他两人冲向后座的速度太快，林清远无奈之下只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身旁就是手握方向盘专注于路况的王杰希，而这趟行程的终点是微草。
除柳非外，另外两个少年分别是刘小别和高英杰，一个戴着宽大的头戴式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另一个则是拘谨而安静地坐着，看她看过来的目光，腼腆地笑了笑，怯生生地叫了声前辈。
太乖了，林清远不免在心里感叹道。性格乖巧，长得也乖巧，头发微长带着一些自然卷，看起来很好揉。看向她时，那双干净的眼睛因为有些紧张显得水汪汪的。
林清远没忍住又探头过去看了看高英杰，高英杰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后辈太可爱了怎么办？林清远表示血槽受到了暴击。而且高英杰让她想起了那个长相优越同样有些腼腆内敛的后辈。她回过头看向窗外，努力压下自己忍不住想扬起的唇角。
可是林清远没注意到的是，车窗在隔热膜的作用下如同一面镜子。刚好在等待红灯的时间，她所有的神态都落入了王杰希的余光之中。
再次回到微草，在高耸的微草大楼下，林清远驻足抬头，上面挂着的是熟悉的代表着微草战队的标志，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纵然是寒冷的冬日这绿色的标志依然显现着属于微草战队独有的生命力。
“进去看看吗？”
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王杰希站在林清远的右侧，妥贴的风衣加之从容不迫的气质显得整个人更加气宇轩昂。王杰希同样看向微草队徽的目光收回，落在她的身上。三个小朋友已经先行一步跑进了微草的大门。
“你不是说我有东西落下了在你那里放着。难道让我在门外冻着等你取来给我吗？退役了也不至于这个待遇吧。”林清远笑笑说道。
王杰希垂眸低笑一声，“那走吧。”
进入微草大门不久，林清远就注意到墙上挂着的金光闪闪的微草战队荣誉墙，第五赛季总冠军，第六赛季亚军，第七赛季总冠军。
“第六赛季亚军，冠军是哪家？”林清远饶有兴趣地询问。
“蓝雨。”王杰希答道。
“他们啊。”林清远淡淡地感叹一句不愿再多言，转移话题道：“英杰是你培养的继承人？”
“嗯。”王杰希淡淡应道，“你好像很喜欢英杰。”
提起高英杰，林清远莞尔，“嗯，你眼光一直很好，很乖的孩子，很招人喜欢。我看到他就想起了小周，也是又乖又有些腼腆的样子。”
“他要能像周队一样我也放心了。”王杰希有些一心二用，一边回应着林清远的话，一边在思考，那会儿是想起了周队吗？在第五赛季周泽楷并未像如今名望和技术都如日中天，她好像那时就一直对他赞不绝口很是喜爱。
林清远难得地多说了一些，“英杰的话，看着和小周有些相似。但小周是自信的，有锐气，行动力也够强，英杰我感觉他好像不太自信，有些胆怯。做队员倒是没问题，要是接你的担子，还得多练练。当然，我只是随便一说，论了解和如何培养还是要看你。”
“他还小，慢慢来吧。”王杰希神色放软。
看着王杰希和刚刚在队员面前时端凝持重不同的软和状态，林清远无奈地摇摇头。
“我看他们都多少有些怕你，你这几年当队长向韩队看齐了？”
王杰希摇摇头，“没有，但总归要严肃一些。韩队是联盟中很优秀的队长，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简单交谈着来到了王杰希的房间门口。
林清远站在一旁看着王杰希准备开门的动作，“我在门口还是？会不会不太方便。”
“进来吧，之前你也没少进。”王杰希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
林清远走进来环顾一周，整洁干净中又有着一些随性，但她很快发现，整个房间中很明显丝毫没有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
方士谦总是喜欢将衣服乱丢在其他房间，尤其是王杰希的房间，“士谦哥他”
王杰希打开柜子从柜子高出拿下箱子的手一顿，“他也退役了，第七赛季夺冠之后。”
王杰希将箱子递到林清远面前。
“我打开看看了？”
“嗯。”
那年林清远离开的时候，她只将那些与荣耀无关的完全属于自己的物品带走了，自然也留下了不少东西。林清远将手放在箱子上面，她几乎可以预料到箱子里面是一些什么，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后缓缓打开。
王杰希靠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若有所感的林清远，语气低缓，“我不知道这些对你是否还有意义，但总归是你的东西，我想如何处理还是要取决于你。”
箱子里的物品整整齐齐的放置着，那些她尘封着的过去也仿佛就此拉开厚重的帘幕，依然鲜活如初。
箱子最上面倒扣着的是一个相框，林清远将它翻转过来，是意料之中的那张照片。这是一张王杰希方士谦两人与她的合照，王杰希不太喜欢入镜，这张照片也是三人为数不多的合照，一直摆放在她的书架上面。
照片是第四赛季第一轮比赛胜利之后在比赛场馆门口拍的，林清远站在中间，方士谦站在右侧，随性地搭着她的肩膀，两人笑得如初一辙的灿烂，王杰希手臂上搭着微草队服站在她的左侧，姿态也是放松闲适的。
“我那天是想带走它的，可是我没有找到。”
“掉在了柜子后面。”
相框下是有序摆放的一些零零碎碎的诸如一些官方赠送留样的周边手办，一些她复盘训练时的笔记本，甚至连她随手写写画画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手稿都被收整到一起密封在文件袋中。箱子最底层不是其他的东西，是折叠整齐，放在真空袋中的她的队服。这些物品王杰希保管得很好，队服一点点都没有褪色。
看着望着队服出神的林清远，王杰希神色微动。那天林清远离开后，他走进她的房间，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将这些东西一件件规整到一起，他不想再回顾。他本来想将这个箱子放在柜子上面，又怕它落灰，最后放在了柜子最高的夹层。一开始，每次打开柜子他都会忍不住向上看看，后来，也曾经打开过，最后，这个箱子锁在了他的心底，与那些不可言喻的心事一同等待着光再次照来。
王杰希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清远。”
“嗯？”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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