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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你是当孤脑子不清楚吗


乐康总觉得付玄文最近有点不对劲,动不动就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样打量他,惊得他筷子都拿不稳,胃口都差了不少,夹紧尾巴小心做人。

        只是中春宴快到了,付玄文忙着筹备,也没时间料理他,总归也跑不了,届时一起清算也不迟。

        离中春宴还有两日,乐康也兴致勃勃的开始期待起来,中春宴是这宫中难得的轻快日子,各位大臣都会携家眷来参加,美食佳肴更是数不胜数。

        付玄文瞧他美滋滋的样子,也不打算提前发作,让他过个安生宴会。

        可乐康偏偏就是有找不快的本领,他不打算追究,这小东西自己上赶子送把柄。

        付玄文半夜被怀里热乎乎的小团子吵醒,乐康撅着个小嘴,嘟嘟囔囔,唇边还挂着一道晶莹的液体。

        他顿时哭笑不得,估摸着八成又是馋什么了,指不定又梦见什么猪肘子鸡腿了,他被怀里的小人这副憨态取悦到了。

        付玄文拿起床头备着的帕子,刚凑近乐康想要拭去口水,也听清了乐康到底梦呓些什么,他眸光微动。

        面上还是轻柔地把口水擦干,慢条斯理地把帕子折好,但呼吸却不经意间重了几分。

        他勾着乐康的头发,把人抱在怀里像是无事发生继续睡了。

        第二日付玄文起得极早,乐康起床时身边的位置早就凉了。

        听清和说太子一反常态,没用早膳就出门了,也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嘉德找到乐康时,他刚用完饭没多久,在后院支着下巴喂兔子。

        这兔子很有灵性,除了乐康喂的青菜,其他人的喂食一概不理。

        小小软软的一只,蹭在乐康脚边,眨巴红润的眼珠子,乐康恨不能把头埋进它的毛毛里。

        “公子,殿下寻您去花园。”嘉德俯身对玩得不亦乐乎的乐康说。

        “找我?”乐康挠挠头,有些疑惑,“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嘉德看着眼前懵懂天真摆弄兔子的小质子,忍不住提点两句:“公子前些日子风筝放得可好?”

        乐康揉捏兔子的手僵住了,他慢动作回放似的回头:“公公也在?”

        “殿下在哪,奴才自然在哪。”嘉德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乐康颇有种欲哭无泪天降横锅的悲痛,他垮着个小脸:“他会听我解释吗?”

        嘉德宽慰乐康:“殿下向来仁德。”

        乐康听完后,步伐愈加沉重了,他墨墨唧唧磨蹭到花园时,付玄文早就坐在石桌前,端着杯茶水,托着脑袋似是在看眼前的景色。

        付玄文今日着的是红袍,倒是他极少穿的颜色,眉目如画,眼中含情,他自己本就是一副上好的丹青。

        乐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分明就是他那天失足摔下来的树。

        他打了个哆嗦,在嘉德的眼神催促下,不得已走上前去躬身行礼:“殿下安好。”

        付玄文也不出声,乐康弯着腰不敢起身,偷偷用余光瞥付玄文。

        隔了好半天,乐康腰有些发抖,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付玄文这才回头。

        “嗯?质子到了啊。”他像是恍然刚发现乐康的样子,轻轻挑眉:“怎么也不出声,瞧把你累得一头汗。”

        “乐康不累。”乐康终于得赦,暗搓搓地揉了揉腰。

        付玄文笑得比这春风还柔上三分:“恰好,你不是喜欢玩纸鸢吗?今日孤陪你玩。”

        乐康小脸一僵,支吾着要说什么。

        “怎么?不喜欢纸鸢?”付玄文换了个姿势,把乐康从头打量到尾,“可孤看你前几日不是玩得挺开心?”

        “莫不是不喜欢和孤玩而已?”

        乐康被付玄文的眼神看得浑身发软,连思考能力都不剩多少,他只好一个劲摇头。

        “不是就好,莫怕,孤只是想陪你玩些什么。”付玄文指着前面那棵熟悉的树,和声道,“可是不巧,那纸鸢不小心被孤卡到树上,能否劳烦质子去帮孤取下来?”

        乐康差点跪下,又被一旁的侍卫捞起来,他眼尾已然红了:“殿下,您听我说”

        "嘘,孤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作何大惊小怪。”付玄文摆摆手,让侍卫退下,“孤前日瞧你爬树见之难忘,希望有幸能亲眼再看一次。"

        话都说到这份上,乐康不去付玄文怕不是要让人拖着他去。

        他双腿打着摆子挪到树前,与上次爬树的快意截然不同,他咽了咽口水,鼻子上渗出小小的水珠,偷偷抹了把眼泪。

        乐康艰难地爬上树,背后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他,费了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取到纸鸢。

        他吐出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正要下去时,不知从哪飞来一个小石子打在他的小腿上,他差点没站住要滑下去。

        幸而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树杈,好歹是有惊无险,但小兔子纸鸢也被划了个口子。

        树下百无聊赖坐着的付玄文收回手,失望地啧了一声。

        乐康双手把纸鸢递给付玄文,低着头有什么一滴滴落在地上。

        “这划了个口子,估摸着没法玩了。”付玄文连伸手都懒得,“质子若是不想与孤放纸鸢,也不必如此糟蹋纸鸢。”

        话里话外竟是责怪乐康故意弄坏了纸鸢。

        乐康抱着小兔子纸鸢,沉默地跪在地上,双肩小小地颤动。

        付玄文坐着的地方选得雅致,周围铺设了鹅卵石,乐康这一跪,双膝就跪在了鹅卵石上。

        “怎么着?这是认了?”付玄文用脚勾起少年的下巴。

        少年哭得嘴角发麻,嘴里含糊不清:“我和六殿下没什么他接住我。”

        付玄文闻言勾唇:“是哪种没什么呢?”他一脚踹开乐康,“那种梦里都在喊人家哥哥的没什么吗?”

        乐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睛是红的。

        “我我从未喊他哥哥!”他爬起来,往前挪了几步。

        “哦,那是在叫谁?”付玄文俯身,“孤从未听闻你有什么哥哥。”

        “不,不是的。”乐康急得不行,“我是在叫您。”

        付玄文疑惑地看着脚下哭成一团的人:“你是当孤脑子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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