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来
当嘉栋踏入京城机场大厅的时候，他意识到这回真的回家了。不是假期归来。而是带着他心爱的姑娘，真的回来了。心中反而忐忑不安起来。又很亲切，这就是近乡情怯吗？
洛水打算直接转机去光山看看父母。
和洛水依依不舍的告别后，嘉栋回到京城家中。
每个人对家的理解不同。嘉栋在加州的时候经常去一家中餐馆吃饭。那个餐馆老板是南方人。他对家乡的思念是那山那水，那个院子。“院子里有猪，每年过年的时候才杀猪。”嘉栋感觉他对家的理解就是有猪的地方。
嘉栋父母和兄长都在京城，似乎京城就是自己的家。嘉栋家里没有养猪，那么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了。至于那山那水那院子，对于嘉栋却是经常会变的。这回张婷婷看上了京城ceo聚集的新新小区。
新新小区是京城地产鼻祖的项目。第一个新新小区开盘的口号就是ceo的家园。ceo是个非常时髦的说法，张婷婷很喜欢。于是她选择离密水县最近的新开盘的新新小区。主要原因这里居住了很多名流和所谓的ceo，跟自己的身份比较般配。这里也通了高速直达京城市中心。
从机场高速转到了另外一条高速上，高速的尽头就是自己的家。据说这条高速一直向北，会修到东北，再往前就是密水县了。
嘉栋在国外游历了两年，美国更像个大农场，欧洲的建筑一切停留在上个世纪。可京城似乎每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没有人领着，嘉栋会在京城迷路的。之前的那村那庄都没了，尽管还叫着某关村、某庄、某店和某屯，取而代之是宽大的街道和高楼大厦。一片生机勃勃和欣欣向荣。
之前的纨绔都改邪归正了，那个自诩比肩当年那个传奇少帅的京城某少居然结婚生子，过起了正常人的日子。之前鬼混的那些小混混们也都谋到了各种职位，似乎都混的风生水起。看到嘉栋归来，就天天带他出去长见识。
洛水一个假期都不在京城，嘉栋抓紧机会夜夜笙歌。晚上嘉栋还回到美术馆的那个公寓中，市中心还是方便，新新小区太远了。
晚上在某屯的酒吧里偶遇了顾上清，他大学毕业后居然没有走向仕途，摇身一变成了某外资药企的市场经理。
带嘉栋来的那个纨绔自豪的向顾上清介绍着自己：“我哥们，余嘉栋，刚从美国加州大学留学回来。”
两年不见，顾上清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高大匀称，穿着白色法式衬衫，深咖色马甲。气宇轩昂。
他起身和嘉栋点头道：“余博士，幸会。”他的眼眸微歛，似乎在说“土包子，还加州大学，你的脸皮呢？”
嘉栋内心一阵慌乱，但很快就恢复镇定，将一点慌乱和自卑遮掩之后“顾少，好久不见。别乱叫，我可不是什么博士。”
那个纨绔发现他俩居然认识，一脸尴尬。
某屯的酒吧街夜晚很是热闹，各种乐队和驻场明星无数。嘉栋一晚走马观花的换了很多地方。只记得前面的几个，后面就断片了。第二天一早，头疼欲裂，起来发现躺在自家公寓的床上，吐了被子都臭气熏天。
好容易收拾干净。头还是很痛，不敢开车。下楼打了个车，去了新新小区。
余氏企业在过去的两年中，员工不断的更迭，企业不断的洗牌，现在居然稳定了。之前的员工也换了大半。父亲和哥哥高薪聘请了很多外资企业的职业经理人，有很多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的华人。按照国际企业的标准，制定了企业文化，请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户。让新入职的员工对企业产生了归属感。
带着宿醉回到家中。嘉栋脸色蜡黄，很难看。
今天是周末，全家都在，哥哥嘉鑫和嫂子也回来了。看大嘉栋拖着一身疲惫进门。张婷婷一阵嘘寒问暖。
这两年田静男势头很旺，嘉鑫本来就像一匹狼。余继光对这个大儿子很放权，在田静男的辅佐下，余嘉鑫已然成了余氏的继承人。
若嘉栋一直做个对家族事业不闻不问的小白兔，怎么和余嘉鑫那个畜生斗？
现在嘉鑫在企业的威望很高，嘉栋接手的可能性不大。张婷婷迫切需要儿子好转。
田静男本就是燕京大学经管学院的ba，她不断给公公和丈夫灌输新的经营理念。替换了之前的领导班子，包括张婷婷的哥哥张鑫和她的很多娘家人。
集团新的管理层都是田静男主张聘任的。张婷婷渐渐脱离了余氏企业管理，更像个京城名媛，一个阔太太。
张婷婷不甘心，这几年她在京城结交权贵，有个重要的目标就是为嘉栋攀上一门好的亲家。找一个要比田静男更有背景的好儿媳。助力儿子抢夺余氏家产。
“嘉栋回来了，怎么脸色不好？”嫂子也热情的打招呼，并给他端了茶点。田静男为人亲切，生的白净，五官又柔美，不带艳俗，男女老少都喜欢。
“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红茶香醇，糕点浓郁。吃了些点心后嘉栋翻腾的胃被滋润着，似乎沐浴在暖阳中。
父亲则抬眼瞧了他一眼。“你这次回来，会安定下来吧。”
“嗯，我打算找点事做。”嘉栋一下拘谨起来。
父亲点点头，然后起身去了书房。
他一走，嘉栋就聚德笼罩在他身上的刺芒收了，他浑身轻松，人也活跃起来。
吃了好多甜点，昨晚又没休息好。嘉栋就上楼又睡了个回笼觉。
睡醒之后，已是晌午，推开窗户，闻到了米饭的清香，终于到了午膳。
嘉栋简单洗漱后就下楼去吃饭。
刚到大厅就听到楼下一片喧哗。原来来了客人。邻居秦太太带着女儿，跟张婷婷聊得热闹。
秦丽刚毕业就进了海关，据说公务员考试成绩在全京城前六名。
秦丽生的一副良家派，温柔腼腆，长辈喜欢的模样。
“自己做的草莓蛋糕，送来给您尝尝。”秦丽对张婷婷道。
“这蛋糕做工精致啊。”嫂子田静男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也夸奖道。
“秦小姐最是孝顺的，现在的女孩儿，哪个有秦小姐这么懂礼数的？”张婷婷道，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儿媳。
秦丽低头害羞，长发从两肩垂落，越发衬托的俏丽温柔。家长多半喜欢这等白莲似的女子！
张婷婷看到嘉栋下楼，赶紧招呼他过来：“这个秦小姐，跟你年龄差不多，今年刚进的海关。”
吃饭期间，张婷婷和秦太太家长里短，嘉栋总感觉秦太太时不时地打量他。
“嘉栋还没有女朋友吧？”秦太太突兀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他还小。之前光顾着玩了。”张婷婷迫不及待的回答。
“妈，我有心上人了。”余嘉栋大声回答。
午餐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变得拘谨又客气。秦太太午餐后带着女儿匆匆离去。
客人刚走，张婷婷就脸色很不好道：“那个吴洛水吗？趁年轻你多交往几个女朋友我不反对，但找媳妇儿不行。”
余继光却很喜欢吴洛水。对张婷婷自作主张请秦太太母女过来很不满。
哥哥嘉鑫也很喜欢吴洛水，感觉知根知底。
嫂子很聪明的在一旁不说话。
“我是个没主见的母亲，只盼着我的儿子好。我希望他找个温柔体贴的媳妇。我不喜欢洛水，她和嘉栋在一起，总是指使嘉栋，嘉栋一直围着她转，将来嘉栋的朋友、同学都会笑话他。”
说吧，眼泪就掉下来。
她这么一番软语表白，言语中又真情实意，余继光反而心软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嘉栋还小，感情的事情就不要干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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