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斗转星移（29）
据封凛凛所知，由于仙魔之战中宫主们死的死伤的伤，五仙府已经全都合并到云留的凌虚宫了，仙界阶级森严，礼仪繁琐，一番交接费了老大的劲儿。
先前只管理一个凌虚宫的时候，云留就经常不管事，副宫主当爹又当妈，拉扯着一宫的男女老幼。
现在五仙府合并，云留应该更忙了才是，怎么会闲到来人界？
云留看出了她的疑惑，也认出了她背后那人就是白萧元。
他没有理会白萧元，只看着封凛凛：“我有话跟你说。”
封凛凛跟着上去了。
料云留不会害她，去就去吧，正好还能请教一下怪物的来历。
白萧元看着封凛凛跟云留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那男子就是她的丈夫。
那容貌，那气质，谪仙一样，肯定出自高门大户。
也难怪她一路上坐怀不乱，根本不把别的男人的殷勤放在眼里。
前任师徒进了一间房，有新仇也有旧怨，还是挺尴尬的。
封凛凛到底还是把他当师父，她自己养在落伽宫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会儿还知道给师父倒茶。
云留没碰茶杯，冷冷淡淡的：“你来做什么？”
“魔界地方监察官往落伽宫递了案卷，我觉得妖魔太猖獗了，就过来看看，必要时亲手惩治。”
“查到什么了？”
“凶手不是妖魔。”
“还有呢？”
“我跟一个人形怪物交了手，它没有妖气也不是傀儡，我实在弄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留说道：“你跟它交手用了什么？”
“薄羽剑。”说着，封凛凛拔下发簪递过去。
云留很自然的接过发簪看。
封凛凛感觉有点不得劲。
不对啊……
为啥她要对他言听计从有问必答啊？
她也太听话了吧！
但让她把发簪抽回来，说“我不给你看”，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云留在发簪上一拂就得出了结论：“是镜像。”
想起那个狼牙棒，封凛凛后背还在阵阵发寒：“镜像？那也太逼真了吧……”
云留把发簪还给她：“幻术和镜像相互结合，专门针对通灵镜隐藏痕迹。”
“是谁干的？”
他缓缓抬眸：“这个人，你也认识。”
“啊？”封凛凛把自己认识的人涮了个遍，连白萧元他爹白村长都算上了，也没想出个首尾。
云留叹气：“是白山。”
“什么……”封凛凛都震惊了，脱口而出，“他还没死啊！”
云留说道：“魔界当初用六道轮盘决定他的去留，他在轮盘上动了手脚，把自己变成了三界之外的人。”
封凛凛恍然大悟。
通灵镜能查验出来的只有三界之内的气息，如果不在三界内，就算有再多残留也查不到。
好心机的小师叔啊……
哎呀，那她之前说犯案的是人或者仙人，不是冤枉了他们吗？
“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逆天改命，不是每次都有好下场的。”
封凛凛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在提醒自己帮白萧元改命，只能含含糊糊的跟他打起了马虎眼：“嗯，说的也是……那这案子怎么办？”
“我来办，你不用管。”
“这个，我也是能出点力的。”
云留办事，的确让人放心，只是，如果被九渊知道自己跑这儿遇见云留，他肯定不相信，所以还是自己出手比较好。
而且，魔界斩妖除魔，也能争取点群众好感度。
云留的问题很实际：“他已经修成凶魑了，你能对付么？”
“……我尽量吧。”
实际上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苦主在仙界修行的时候听师兄师姐们科普过魑魅魍魉，这是不属于三界的精灵凶怪，一旦出现，就是天下大乱的征兆。
凶魑又是四怪之首，最难对付，虽然封凛凛学有所成，但真对上了，心里还是没底。
她连镜像都对付不了。
云留知道她的斤两，淡淡的说：“有我在，不用你对付。”
“可我……”
“你要领功，也没问题。”
封凛凛：“……”
拜托，一定要说得这么清楚吗？
云留继续说：“我对付凶魑，你来打下手，事后要怎样处理都随你。”
这是要把功劳留给她的意思吗？
封凛凛感觉还挺划算，也就点头答应了：“好，我要做什么准备？”
“你的一滴血。”
“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
云留开始科普：“魑魅，山精也；魍魉，海怪也。山属土，木克土，而你名为暮风谣，居丽水村，命里有风草水木，竞相争发。我需要你的一滴血，锻炼对魑法器。”
啊，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封凛凛划破手指，挤了一滴血给他。
云留用小型结界收拢了她的血，突然说道：“任绯的事情，多亏有你。”
他说的是封凛凛护住任绯魂魄一事。
封凛凛摆手：“好歹同门一场，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
“你良知未泯，为何不肯回来？”
“……我已经成亲了，生是魔界的人，死是魔界的鬼。”
“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让前徒弟迷途知返呢。
只可惜，封凛凛不是暮风谣：“我在魔界过得很好，一点都不想回去。”
云留总是不死心。
尽管她已经多次表达过不后悔加入魔界，他还是希望徒弟能够迷途知返。
他不擅表达，但他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千百年来，他就收了这一个徒弟，却弄成这样的结果。
如果当初没有收她就好了……
“云宫主还有别的吩咐吗？”封凛凛一句话让他从走神里走出来。
云留撇开脸：“没有了。”
“那我走了，好梦。”
封凛凛走出他的客房，又往自己的房里走，站在门口，她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云留和白萧元的房间夹着。
这可真……
幽默。
她进房关门，刚一回头看到身后，吓得差点跳起来：“你咋也来了？！”
只见灯光昏黄的客房里正坐着一个不速之客，该客一手执杯，另一手垂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呵呵，我亲爱的魔后，你在这儿左拥右抱，倒是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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