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章
“臣惶恐，只是如今若不废太子，恐民不能安啊。”户部侍郎跪在地上，额角冒汗，抖如筛子。
前不久，太子季眠谋划策反，不知怎的风声泄露，被派去行刺的大乘期刺客也被季秋来给杀了。季眠到底是季秋来亲骨肉，当众斩首示众也不可能。
甚至连废太子，都需要斟酌一下。
“谢爱卿有何见解？”
谢听裕握着的毛笔一顿，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回陛下，微臣愚钝，微臣不知。”
季秋来屈指在桌面上敲打几下，道：“那不如说说，西邑国在如今占有很大地位，势力甚至盖过了大川，前几日不久，他们希望大川使节可以前去。”
谢听裕拿着毛笔刷刷开始写。
听闻西邑国国君残暴不仁，杀人如麻，偏偏修为高深，而且……听说他是杀光了皇族的人，当上的皇帝。
谢听裕波澜不惊，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使节，感叹道：［人生啊，总有些大风大浪。］
这个使节前几天和他比谁嘴皮子快，输了还不承认，导致两人见面红眼。
“陛下，臣斗胆，早听闻起居郎想要放眼世界，记录他国异事增长见识，不如让起居郎一试？”
谢听裕：日哦，我一个天天记录皇帝言行的，你让我去当使节？
没想到季秋来真的侧目看向自己。
“……微臣不敢妄言，微臣愚钝，恐担不起大任。”
……
一刻钟后，谢听裕被迫当上使节。
朝臣跟对他有仇似的，什么都是一句“起居郎适合”，他那句“微臣惶恐，微臣不敢，微臣愚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谢听裕忽略掉系统的爆笑，疑惑的看着公公：“后日就出发？”
公公点点头：“起居郎……啊不……谢使节，这次实在时间紧迫，对方逼的急，后日会有西邑国人来接谢使节。”
谢听裕：“还专车接送，不必了，我御剑便可。”
公公摇头：“对方执意如此。”
谢听裕也没说什么，恐怕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修士吧。
谢听裕以为原来当明星时的996就已经够苦了，没想到还有更苦的。
全年无休，几乎有八个时辰都要在皇帝身边，手都快写废了。
而且，每次他们谈话，季秋来都要问一句：“爱卿怎么看。”
原本谢听裕还是很正经地答着自己的想法，后来直接“微臣惶恐，微臣不知，微臣愚钝。”
——
后日，辰时。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喷薄而出，反射出的阳光打在脸上。
这时的天不大热，阳光暖和适宜，谢听裕顶着一朝臣的目光，拿着符节，上了马车。
储物戒里全是名贵物器，谢听裕正欲小憩一会，有人就掀了窗帘探过头。
“谢使节，前面过河要乘船，您先下来罢。”
“嗯。”谢听裕点头称好，下了马车后向西邑国使节作揖道：“不必麻烦，我御剑便是。”
西邑国使节一愣，冷不丁问：“谢使节不怕高吗？”
谢听裕眉头轻微蹙紧了下，道：“早些年害怕，如今已经不畏了。”
“实在抱歉，在下怕高，所以才问一问。”
谢听裕对他笑笑，没说什么，召了“小白”熟练的飞到上空。
看见使节还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想起他说的怕高，又飞了回去，向他伸手：“林使节如果不嫌，我可以带你一段。”
林戴羽木着一张脸向他眨了眨眼，最后说道：“不用，我坐船就好。”
谢听裕点点头，也没用多让，踩上剑就飞了过去。
他低头想要欣赏海景，倏然间看到那艘大船从他视线里“飞”了出去。
谢听裕：“……”
幸好他没有坐。
他后面还跟了几个使节，都是一脸劫后余生。
船内，林戴羽忽略一旁惨白着脸的人，飞速“奔”了过去。
“我……你有病啊，呕……林……呕……戴羽。”
林戴羽露出玩味的笑：“谢使节飞太快了，我要赶上他。”
“你脑子有病……呕……”那人熬不住，将自己五感六识都封闭起来，才呼了口气。
＊
谢听裕边飞边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说着，指了指正在御剑飞行的猩猩。
［……］019：［这是人，中了法术外形看起来像猩猩。］
谢听裕眼睛一亮：［豁，什么法术？］
019：［……］
见系统沉默，谢听裕岔开话题：［今天肯定要喝酒，我要是醉了，你就控制我的身体帮我拦一下。］
019：［呵呵。］
［不如你从宴会开始就用我身体吧，正好我有一部剧没看完。］
019：［做梦。］
谢听裕：［这样，《画皮人》2的剧情我告诉你，行吗？］
019：［……成交。］
谢听裕哼着歌，感慨：“不恐高就是好。”
然后一下撞到面前的结界，飞了出去。
“谢使节！”林戴羽眼疾手快，瞬间移动到他身边接住了他。
“抱歉，我忘记打开结界了。”林戴羽拿出一块雕刻的很好看的石头，按在的结界上。
结界发出幽绿的光，他冲人一笑：“走吧，谢使节。”
谢听裕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石头看，半晌道：“你们国家的木工手艺真好。”
“过奖了，不过这是陛下刻的。”
谢听裕想起某朝代某位皇帝似乎也有这个癖好，雕刻出来的成品简直巧夺天工。
“很快就到了，谢使节要在城中转一转吗？”
“不了，天色已晚，还是快些见到陛下吧。”
“嗯。”林戴羽：“那我带谢使节参加宴会，届时还有赢靳国使节。”
西邑国京城确实繁荣，甚至远高于大川，很多东西都是谢听裕没有见过的。
他一来，街道两旁的人群就热情的祝贺起来，甚是友好，谢听裕有些受宠若惊。
他们前脚刚进京城，后脚赢靳国使节就到了。
“听说这次赢靳国国君也来了。”
谢听裕闻言回头望了一眼，便见一只骨指分明素白的手拉开帘布，冲大街上的百姓招手。
《仙道第一仙尊》里说过，反派宋仁童长了一张温和的模样，不似谢听裕般有些刻薄疏离，反而看了让人心生好感。
谢听裕一眼瞧过去，便认定那是宋仁童。
宋仁童也看向他，呆愣片刻，冲他笑了笑。
两人不约而同想：他真好看。
一路走到皇宫，谢听裕对019道：［快换快换。］
019无语，道：［我给你开了共享，你能看到外面情况。］
谢听裕“嗯嗯”两声，也不知道在不在听，点开了前几天没看完电视剧。
宫殿内歌声绕梁，名贵珍馐早已摆在桌子上，林戴羽作揖道：“请。”
019：“请。”
他还没有落座，便听林戴羽又道：“见过赢靳陛下，，。”
019瞳孔一缩，下意识道：“仁童？”
宋仁童原本正在打量面前的美人，听到这句熟悉的称呼，顿了几息才有些震惊的开口：“阿……阿九？”
019缓过神，抿了抿唇，作揖道：“见过赢靳陛下。”
“在下姓谢，名听裕。”
他说完之后，殿内就一片寂静。
“陛下快来了。”林戴羽出言提醒。
宋仁童这才道：“请。”
林戴羽麻溜道：“请。”
019落座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
[他是你前男友？]
019：……
[上一任宿主。]
[什么嘛，跟见到对象似的，他怎么叫你阿九？]
[我原名宁九，编号019。]
[好的，八卦完了，拜拜阿九。]
019：[……]
“陛下到一一”
公公尖细的嗓子传来，众人纷纷站起身，谢听裕透过投过来的屏幕，能清楚的看到进来人一袭明黄色龙袍，戴着面具，只能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睛。
[啧，这皇帝不会丑到没法见人吧。]谢听裕发来一条弹幕。
他扫视一圈人群，看向谢听裕，眸光暗了暗。
[怎么看我那么久，难道是我太帅了？]
019：…………自恋过头了啊喂。
“见过西邑陛下，早闻陛下名声，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宋仁童笑道。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奴仆便将东西送了过来。
“一些薄礼。”
[他管这叫薄礼，让我看看，万年鲛人丝，我靠，这么多极品灵石……]
019嘴角抽了抽。
他站起身，作揖道：“在下大川使节，见过西邑陛下，赢靳陛下。”
奴仆们又开始展示送来的东西。
［这个皇帝怎么一直不说话，不会……不会是哑巴皇帝吧。］
019本来浑身气质都挺冷，闻言又冷了一圈。
［宿主，停止你的弹幕。］
西邑皇帝一句话也没说，他身旁跟着的小童似乎早就习惯，朗声道：“诸位请坐。”
019看着面前的菜品，疑惑道：［怎么都是甜的？］
［甜的不正好？我最喜欢甜的，你快尝尝那个糕点。］
019依言尝了一块。
［怎么样？］
他略微皱了下眉：［太甜了。］
019喜欢偏辣一些的，并不怎么对甜食热爱。
他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有些诧异。
［为什么是玉酿？不应该是酒吗？］他扭头看向旁边桌上，跟他一摸一样。
［这个皇帝还真是特别，要不你把身体控制权给我，我替你尝尝。］
019还没回答，就被人拍了下。
他扭头，是林戴羽。
他似乎朝西邑皇帝看了一眼，才犹犹豫豫开口：“您……要酒吗？”
019：？
林戴羽瞥了一眼还满着的酒杯，实在找不到理由，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巴掌大的酒，道：“呃……陛下送您的。”
019看了他一眼，作为一个没事喝二两酒的系统，他实在忍受不了没有酒的宴席。
禁不住诱惑，他道：“多谢。”
说着拿了过去，面不改色的喝了整整一罐。
林戴羽仔细打量着他的变化，却发现人一点事都没有，还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道：“好酒。”
林戴羽：……
一场宴席下来，019总共没动几口。
散了场，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停下脚步，似是刻意在等人。
月亮隐匿了身影，周围一片漆黑，鸟叫声不断，多少有些瘆人。
脚步声由远到近，像是主人刻意给他听的。
眼见时间快要到，019按耐不住开口：“仁童。”
他听着脚步声一滞，抿唇道：“我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当年……罢了，你可能无法承受，而且他……”
那人突然哑声问：“仁童是谁？”
原本熄灭着的火烛倏然亮起，露出来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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