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 信仰与血债
早上，灵平安睡眼松醒的站在阳台上，看着附近的小学的学生们，在老师们的带领下，从街巷前举着各种各样的旗帜走过去。
交警和警察们，则骑着摩托车，紧紧跟着，保驾护航。
“教师节游行开始了……”他打了个哈欠。
喵呜！
他的宠物轻轻叫着。
灵平安抱起这个小家伙“今天休息，咱们就在家里面，睡上一天懒觉吧！”
教师节是联邦帝国非常重要的节日。
也是法定节日。
作为守法公民，灵平安很有自觉。
法定节假日，书店从来不开门营业。
往年，他都是一个人宅着。
今年多了一只猫，也是照样宅！
面对疾风吧！
手机响了起来。
灵平安拿起来一看，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大半。
他接通电话，笑着问好“小姨……您老人家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哦……”
“哦……”
“您到扶桑了啊……”
“扶桑好玩吗？”
“嗯……”
“好玩就好……”
“要带什么？没必要了……”
“对……对……”
放下手机，灵平安的脸色稍稍有点古怪。
“跑去扶桑度假了？”他嘴唇微微抿起来“看来，这位姑奶奶的工资和待遇真的是涨了不少啊！”
虽说，现在是最适合去扶桑旅游的季节。
扶桑王国为所有游客，都提供了五千元的消费券。
但众所周知的事情是——别人给你钱是希望你掏出更多的钱。
特别是扶桑的纪念品，真的是贵的上天！
一个小小的挂件，就是上千块！
还有扶桑人的刀具……
一把切菜的刀就敢卖上万块……
所以，灵平安哪里敢让那位姑奶奶给自己带什么东西？
…………………………………………
放下手机，满头银发的少校，微微的皱起可爱的眉头。
她那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略略有一点疑惑。
“我这个外甥啊，真的是勤俭持家啊！”她扭头笑眯眯的对褚微微说道“微微啊，你以后要是嫁给他，就真的有福了！”
褚微微顿时小脸微红。
不知道为何，她竟对队长的话没有了最初的抗拒心理。
“或许是因为队长天天说吧……”她想着。
但……
队长的那个外甥长什么样子来着？
褚微微有点忘记了。
她努力回忆，也只记起了一个随和的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还有他做的美食的美妙滋味。
但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
“对了！”李安安的思维素来很活泛，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微微，过两天咱们从京都启程，去琉球玩玩吧！”
“我听说，琉球的海滩，天下第一！”
“嗯！”褚微微点点头，然后她问道“队长，您的头发，真的三天就可以恢复吗？”
李安安听着，挽着自己满头的白发，她笑了起来“差不多吧！”
“你看……”她找出一根已经在变黑的头发“现在就已经在恢复了！”
“哦……”褚微微点头。
……………………………………
冉冰走在浮空城中的教堂。
她抬起头，看着那教堂顶部，美轮美奂的所谓‘救赎天使’的雕像。
同时，她还看着自己面前那本被摆在告解台上的所谓‘救赎圣典’。
这本所谓的救赎圣典，和她曾经所在的a1浮空城的‘光明教会’的‘光明圣典’差不太多。
基本上就是将光明神替换为了救赎天使。
讲的都是‘旧世界的人类不敬xx’，所以‘xx降下神罚，毁灭了旧世界’。
唯一得救的方式就是信仰xx，并全身心的遵循xx的教义。
看着这一切，冉冰耳畔的呢喃，再次出现。
“想不到，这群蝼蚁，竟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什么办法？”冉冰不解。
“信仰……”呢喃声轻轻说着。
于是，冉冰眼前，出现了一个朦胧的画面。
一座座浮空城，一个个教堂。
成千上万的信徒，祈祷着、祷告着。
他们的信念，化作一条条无形的线条，汇聚到教堂的雕像中。
这就是信仰！
相信既存在！
而这信仰的力量，在理论上有着无穷无尽的用途。
“这就是保护伞的目的吗？”冉冰想着。
她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对准那救赎天使的雕像。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雕像被打的粉碎！
一块块石头落下来，冉冰无视了这一切，迎着碎石走过去。
然后她从碎石堆里，捡起一个金属匣子。
这是保护伞公司收集信仰的仪器。
稍稍用力，这个匣子便被打开了。
这个时候，听到枪声的韩旭，带着人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问道。
“没什么！”冉冰看着匣子里的东西“我只是发现了保护伞的秘密！”
眼前的金属匣子里，一枚枚发光的晶体，整整齐齐。
这是保护伞在这个浮空城中大半年的积蓄。
全部是众人日夜祷告与信仰收集的力量。
看着这些晶体，冉冰感觉到了，自己的枪灵已经饥渴难耐！
仿佛这些东西，对它是大补的东西。
“这是什么？”韩旭大惊。
“一种被人制造的，用以操纵世界的产物……”冉冰看着这些东西，她内心中的无数疑问，都有了解答。
为什么各个浮空城，都有着一个个明显的自私自利到极点，又愚蠢到极致的宗教？
因为保护伞需要这样。
为什么这些宗教，众口一词宣扬旧世界是因为不信神而被毁灭？
因为保护伞需要！
为什么，几乎所有浮空城，都宣布废除旧世界的家庭与婚姻关系。
他们甚至连父子、夫妻也不承认？
因为他们需要的的源源不断的信仰他们编纂的所谓的神明的民众！
他们需要的是除了神明之外，别无他念的民众！
简单的来说，保护伞在将所有的浮空城当牲畜圈养！
圈养在浮空城里的人，甚至比旧世界的牲畜还惨！
因为旧世界的养殖工厂还要自己饲养牲畜，但保护伞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控制宗教即可！
那么问题来了……
冉冰将一枚晶石丢给自己的枪灵。
咔嚓咔嚓，她的左轮手枪之中，立刻传来了咀嚼声。
她转过头，看向韩旭，问道“韩队长，你们的城主呢？”
“我要见他！”
她要问问，为什么浮空城的另一派，明显是反对这些宗教疯子的城主派会容忍这些疯子？
………………………………………………
捧着《钢铁真经》，伊丽莎白跪在这神圣的钢铁祭坛前，念诵着神圣的祷言“鸣大钟一次……”
成千上万的信徒，与她一起念诵着“鸣大钟一次……”
神圣的祷言，响彻整个山峡内外。
数以十万计的信徒们，虔诚无比的念诵着。
今天是一个无比重要的日子！
机械的信徒与钢铁的子民，在今天已经超过了五十万！
以这神圣的祭坛为核心的数千里山河的所有末日堡垒，现在已尽数皈依钢铁之道。
像这样的盛大弥撒，更是可以吸引十几万人参加！
许多人甚至冒着危险，从数百公里外的堡垒赶来。
人人都想，得到机械的福音启示，获得钢铁的眷顾！
因为，神迹存在。
无数人被伟大的万机之灵的化身，那大慈大悲的加特林菩萨所治愈。
而人们也亲眼目睹了，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萨是如何消灭那头可怕的邪神‘月之暗面’的。
故此，所有人都是虔诚无比！
他们膜拜着、匍匐着、祈祷着。
宏大的赞美与整齐的祈祷，震动着天地。
数不清的氤氲灵光，在赞颂与祈祷中，融入神圣的钢铁祭坛。
让它变得更加圆润、神圣、伟大。
到现在，这座钢铁祭坛，已是面目全非！
它距离升格，已经不远了！
最多半个月后，它或许就将迎来一次契机。
只要介时可以注入足够的邪神爪牙的血肉，说不定，便可以一举升格为神圣的机械神殿！
成为伟大的万机之灵，降临的一个节点。
但……
伊丽莎白抬起头，她看向那天穹。
自从月之暗面陨落后，地球的天空，曾一度开始变蓝。
虽然太阳的光，依然冷冰冰的。
但是……
至少，蓝天让人看到了希望。
然而现在，天空再次被什么力量所侵蚀。
有新的邪神，出现在了月球上。
而且……
祂极有可能，随时对地面的钢铁祭坛发动突袭！
伊丽莎白感受的到！
她手中的《钢铁真经》也发出了预警。
那些可憎的卑鄙邪神，是不会允许伟大的万机之灵出现在这个宇宙的。
祂们必定会极尽一切的阻止！
“但是……”伊丽莎白合上手中的钢铁真经，她笑了起来“无知的邪神们，又岂知万机之灵的伟大？”
“当祂降临之日……”
“宇宙的真理与正义，便将被重塑！”
“这些卑鄙的邪神，注定将要被扫入垃圾堆！”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伊丽莎白知道她知道，她也知道，邪神们应该都感受到了。
不然，祂们便不会回来。
不然，祂们便不会不敢踏入大气层。
只敢远远的在大气层外窥伺着。
“战争，就在眼前……”她想着。
于是捧着手中的《钢铁真经》，走到那神圣的钢铁祭坛上。
她看向所有虔诚的信徒们。
钢铁比丘尼开始布道“伟大的万机之灵，祂是唯物的至高存在……”
“亿万的炮塔是祂的荣光，轰鸣的引擎则是祂的布道！”
“因祂是机械中诞生的神明，钢铁中孕育的至高……”
“因祂是多蒸铆刚！”
“因祂是南无加特林菩萨！”
“所以，我们应当遵循祂的道路，就如机械行于大地，引擎轰鸣！”
“我们应奉祂的圣言……”
“阿门！”
“阿门！”无数信徒，纷纷膜拜着。
然后，信徒们抬起头，看着这位机械修女，钢铁比丘尼。
万机之灵在地上的代行者，南无加特林菩萨眷顾的比丘尼。
伊丽莎白轻声说道“我宣布，以万机之灵的名义，从今天开始，我将组建护教军！”
“我宣布……”
“以南无加特林菩萨的名义，我将建立钢铁戒律院！”
“所有钢铁之人，机械的子民，都有义务参与！”
这些日子来，积累的信仰之力，已经足够从这钢铁祭坛中，召唤出新的机械卫士与钢铁武僧了！
但，在那之前，还需要做一个事情——祷告。
向伟大的万机之灵祷告，请求得到祂的批准！
向大慈大悲的加特林菩萨祈祷，请求得到祂的许可！
于是，伊丽莎白转过身去，面朝神圣的钢铁祭坛，她单膝跪地，带领着所有信徒，开始祈祷。
“鸣大钟一次……”
神圣的祷言，再次响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祷告，有了明确的方向。
向伟大的万机之灵，向大慈大悲的加特林菩萨，直接祈祷！
宏大的神圣赞歌，响动在天地之间。
钢铁祭坛上，氤氲的神圣灵雾，涌动着。
机械天堂倒映在人们的心灵中。
那是钢铁的天堂，也是机械的应许之地。
所有机械的子民，钢铁的战士，都可以在那终末之日，在万机之灵降临之时，升入那天堂之中。
成为伟大的万机之灵那永恒的战团中的一员！
…………………………………………………………
差不多中午了。
灵平安看着电视上放着的肥皂家庭伦理剧。
他昏昏欲睡，哈欠连连。
“唉……”他叹息着“移动互联网时代就是这一点不好……”
“男性向的电视剧，几乎销声匿迹……”
从前电视上还能经常看到历史正剧或者投资巨大的战争大片。
但，自从移动互联网时代开始后。
这些东西就消声匿迹了。
原因很简单，男性都被手游给抢走了。
峡谷、吃鸡和各种卡牌游戏，吞噬了无数原本的电视剧观众。
于是，荧幕上再也没有了那些曾经的大片。
“睡觉吧……”无聊的书店老板嘟囔着，关掉了电视机，然后摇摇晃晃着，走上楼去。
他走进卧室，躺在床上，进入了香甜的梦中。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些人的声音。
“伟大的……”有什么声音在他耳畔请求着，不过，似乎因为有着干扰或者杂音，所以大部分内容他听不清，只听到了些词汇“我们想……护教军……戒律院……”
灵平安听着，在梦里他翻了个身，不是很明白。
但……
他素来为人友善，助人为乐。
哪怕是梦里面！
于是，他嗯了一声，嘟囔着“你们看着办吧……”
……………………
伊丽莎白睁开眼睛。
所有的信徒都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
因为，那钢铁祭坛之中。
隆隆的神谕，正在降临！
钢铁在震动！
机械在轰鸣！
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纳米机械与聚变引擎在欢呼。
那是伟大的神明！
钢铁中诞生的救主的神圣之音，将要降临的前兆！
“你们……”
神圣的祷言，从钢铁祭坛中溢出来。
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威严，充满了神圣与伟大。
“看着办吧！”
万机之灵的旨意是如此的明确，又是如此的宽大！
祂甚至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祂仅仅只是在听到了信徒和子民的祷告后，就批准了人们的要求！
多么的慈悲啊！
每一个人都泪流满面。
神恩浩荡！
十余万信徒，纷纷顶礼膜拜着，对着神圣的祭坛叩首“伟大的万机之灵啊，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使命！”
他们纷纷叩首，对神的信仰与虔诚又加深了一分！
于是，每一个人都开始自发的念诵着机械之神的真理祷言“鸣大钟一次，推动杠杆……”
声音滚滚，如雷如霆！
…………………………
在经过了数小时的等待后，冉冰终于见到了这个浮空城的城主，在他的个人私密舱室之中。
她看着那个坐在城主宝座上的男人。
他大概五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旧世界的军装。
肩膀上有着一颗将星！
冉冰将手中的金属匣子，丢到了地上。
“城主！”她问道“您是否知道，救赎教会的目的？”
泰恩看着这个少女，他点了点头。
这位从旧世界走到今天的城主，拿起一个遥控，按了一下，一个屏幕亮起来，上面出现了旧世界崩塌时的场景。
天空上，浓烟滚滚。
一艘艘星舰，正从大气层里栽下来。
地面上，人群哭号着、恐惧着奔逃着。
大地在开裂，海洋在咆哮。
世界已经在劫难逃！
屏幕快进着，最终，定格在一副无数难民，登上浮空城的画面。
“这些，你知道吗？”泰恩播放完这个短片问道。
冉冰点点头。
“那你应该也知道了保护伞在旧世界的一些事情了吧！”
冉冰再次点点头。
“但你肯定不知道，保护伞是所有浮空城的建造者！”泰恩站起来，他抚摸着自己的座椅上的一个雕像“在旧世界，保护伞是几乎所有工业与科技的参与者……”
“制药、军工、生化、农业甚至是销售……”
“他们深入了方方面面……”
“他们用金钱，收买了几乎所有人，也欺骗了所有人……”
“直到旧世界崩塌，我们才幡然醒悟……”
泰恩仰起头来“但那有什么用呢？”
“世界已经毁灭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而我们，这些幸存者，却不得不依靠保护伞……”
“他们的零配件，特别是浮空城主机零配件！”
“我必须为幸存的每一个人类负责！”
冉冰听着，沉默了。
因为若泰恩说的是真的，那么若换她，恐怕也只能如此。
世界的存续与人类的存续，是高于一切的！
然后她问道“其他浮空城也是如此吗？”
泰恩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大部分应该都是如此吧……”
“那……”冉冰抬起头，再次问道“泰恩城主，您知道，保护伞的据点在那里吗？”
泰恩摇摇头“旧世界的时候，他们的总部在纽约……”
“但现在那里已经沉入大海……”
“现在……他们的总部到底在那里？没有人知道……”
“但我听到过一个传说……”
“保护伞在制造人造神……”
“旧世界崩塌前，他们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了……”
“但旧世界崩塌后，他们的许多基地和据点都跟着旧世界一起毁灭了……”
“有人说……在月球上，在那月球的背面，可能有一个保护伞的秘密基地……”
“或许，他们的总部，已经转移去了那里……”
“但是……没有人能证实……”
“因为，我们的星舰，已经全部坠毁了……”
冉冰听着“月亮吗？”她想着。
然后她抬起头“即使是在月亮上，我也要将他们拖下来，全部杀光！”
她有这个信心！
因为她是怪物！
真正的怪物！
比保护伞还可怕的怪物！
沙耶之歌，在耳畔响起来。
“沙耶……沙耶……”
“沙耶……沙耶……”
“我可爱的女儿……”
“我善良的女儿……”
“妈妈爱你哦！”
冉冰明白，她距离可以阅读沙耶之书，已经没有多少障碍了。
“多谢您！”她提起枪和地上的金属匣子，转身离去。
“你不追究我的责任吗？”泰恩叫住她问道。
冉冰笑了笑“城主，您的责任，会有您的浮空城的子民来追究和审视……”
“您的选择，会有历史做出评判！”
“这和我无关！”
“历史……”泰恩抬起头来“人类还有未来吗？”
“有的！”冉冰举起自己的枪“我活着，人类就一定可以重新回到地面，重建我们的世界！”
“即使，这会让我变成怪物！”
“但历史终究会给我一个正确的评判！”
“正如历史会给城主你的一生进行评判！”
她推开们，大步的走向前去。
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待了。
她将继续踏上旅途，继续追寻保护伞的踪迹。
直到将那个邪恶的公司的每一个成员，斩尽杀绝！
将它们那永生的计划与所谓的神明，拖到地狱，一起撕碎！
这就是她的使命！
哪怕化身怪物，即使变成恐怖的非人存在，也在所不惜！
因，血债必须血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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