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诡异的地毯
中年男人一手提着擀面杖，一步一步靠近江宸。
看报纸的老爷爷从桌边站起身来，驼背老奶奶则想要把门关上。
江宸一把抵住房门。“等下。”
他把脸凑近房门，从门缝里朝屋内张望。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但就是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
甚至莫名感到一种心悸。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半客厅，摆了一套陈旧但干净的布艺沙发，扶手上卧着一只黑色的猫。
茶几下垫着一张极大的方形地毯，上面有排列整齐的几何形图案。
靠墙处摆着一个边柜，上面摆放香案、水果、蜡烛，还有各种杂物。
驼背老奶奶有点吃惊于这个陌生人的无礼，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有事啊？”
沙发上的黑猫被惊动了，嗖一下跳到地上，瞪起一双绿色的眼睛看向门外的人。
江宸把一只脚塞进门缝，随后又把半边身子挤入房内。
他这么做的时候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这让驼背老奶奶逐渐惊慌起来，一边叫着“老头子”一边用力推着房门。
可是她哪里推得动，江宸已经双脚跨入房内。
中年男人立刻尾随入内，右手依然紧紧握着擀面杖。
如果有人胆敢骚扰多年的老邻居，他认为自己责无旁贷，只要老奶奶或者老爷爷一声令下，他决定立即冲上去。
“你、你这个后生！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驼背老奶奶生气地嚷道。
江宸回答不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进屋来找什么，但就是觉得必须要进屋找一找，否则一定会漏掉什么重要东西。
所以在老爷爷老奶奶和中年男人眼里，他这个鲁莽无礼又精神分裂的人，强闯民宅想要实施下一步行动。
“赵阿姨，要不要报警？”中年男人提高音量威胁江宸，同时提醒身后的妻子，随时做好打电话的准备。
“喵！”黑猫发出一声凶狠的叫声，浑身黑毛炸起。
“别报警！”江宸连忙叫道，“我不干什么，我就看看，我觉得我好像对这里很熟。”
中年男人一听更气，居然踩点很多次！
他开始挥舞擀面杖，靠近江宸。“赶紧滚蛋！”
“喵！”黑猫跳到中年男人身前，毛发倒竖，朝他狂吼一声，似乎在说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抓瞎你的眼睛！
驼背老奶奶大吃一惊，这猫从没有对老邻居这么发怒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眼看中年男人的擀面杖开始挥动，江宸决定先亮明身份。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是个修士，我不是坏人。”
修士，不是坏人，在江宸心里是可以直接划等号的。
至少经过昨晚的惨烈厮杀，他认为可以这样划等号。
但中年男人只是冷哼一声，目光更显警惕。
你丫的居然还敢威胁我？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修士，就算是真的，倘若是个三脚猫说不定还干不过擀面杖呢！
江宸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修士，便伸出手掌对着墙根的边柜，真元丝一放一收。
在老爷爷老奶奶和中年男人的眼里，边柜上的一只苹果凭空被他吸入掌中。
香案上原本摆放了一个水果盘，叠放着几个苹果，一个被吸走，旁边的一个顿时失去平衡，咕噜噜从水果盘上滚落，碰倒了蜡烛，蜡烛又刮倒了香案后的照片。
驼背老奶奶惊呼一声，大步抢上去接那从香案上掉落的照片。“儿啊！”
照片从高处坠落，差点粉身碎骨，就在距离地面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被吸入江宸手掌中。
江宸抹掉一把冷汗，长舒一口气，捧着手里的黑白照片，满脸堆笑还给驼背老奶奶。“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驼背老奶奶气得眼里冒出泪花，人都走这么多年了，还不得安生。今天要是这照片碎了，得是多大仇啊！
她指着江宸的鼻子，恨不得大骂他几句，可是做人良善一辈子，又实在骂不出口。
“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许你进来！”老爷爷一声怒喝，终于爆发了。
“听到没有！滚！”中年男人高声附和。
江宸没挪步子，不进门还好，进了门越发觉得不对。
他虽然失忆，但在这屋里的熟悉的感觉太真实了，不由得他不信。
目光飞速在屋内巡梭，最后定格在客厅中央的地毯。
那些复杂的几何图案，竟让他有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不好，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老爷爷上前扯住他的胳膊。“出去！出去！”
他力气不大，可是江宸也不敢反方向用力，万一把老爷子摔地上了，怕是这辈子都摘不清。
中年男人从另一边架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多了，方式也粗鲁多了，江宸被他推得趔趔趄趄。
他一边不由自主地往门外去，一边回头问驼背老奶奶：“这地毯什么时候买的？”
驼背老奶奶双手环抱着儿子的遗照，诧异地看着这个少年，这人怕不是疯了？还是有精神病？
江宸被身后的两人推出门外，用力把住门框不松手，高声问道：“或者是什么人送的？你真的没见过我吗？”
砰！身后的门重重关闭。
砰！中年女人和小男孩退回自己家中，也迅速关上门。
中年男人想了想，还是没有追出来，毕竟对方是个修士，于是隔着门大喊：“赶紧滚！我已经报警了！”
江宸知道他当然没有，警察来了又怎么样，自己做什么了？
他一个人站在电梯外的走廊里，慢条斯理整理一下衣服，不无惋惜地摇摇头，算了，从长计议吧。
从猫眼中看到江宸进入电梯离开后，驼背老奶奶小心翼翼地把遗照放回香案，仔细擦拭上面的灰尘。
“老太婆，他怎么知道地毯不是买的，是送的？我记得好像是有人上门推销，说送给我们一个样品，要是喜欢可以再买，对吧？”老爷爷问道。
驼背老奶奶努力回忆了一下，忽然道：“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上门推销的后生，好像长得跟刚才那人有点像啊！”
中年男人闻言大惊：“赵阿姨，这么说你们家是被人盯上了！那个疯子一定是看中你们家什么东西，借口推销地毯来摸情况，今天本来打算行动，不巧被我撞破，这才没成。”
老爷爷一拍桌子：“要赶紧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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