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惩罚
“咚咚咚咚”
她听见了江凛心脏剧烈的跳动声，还有他胸腔因为说话而产生的震动。
“你在做什么？”
宁楚曦发现了，自从认识了江凛之后，尴尬的事常有发生。
比如，现在。
“我刚刚叫了你好久，你都没醒，我以为”她没把后面好几个字说出来，她相信江凛应该能懂。
江凛轻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感更加强烈，震得她耳朵发麻。
两颗不同的心脏，正用着不同的频率跳动着，像是两段不同的交响乐融合在一起，独特而又和谐。
“以为什么？”
“你在担心我？”
“你喜欢我？”
江凛一连串的问题，不知道是那句戳中了宁楚曦的心事，她急于否认，连人设都忘了，她撑着身体，从江凛怀里起来：“不是！”
那是江凛第一次看见宁楚曦脸上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气恼还有属于女孩子的娇羞。
【ooc警告！】
本来宁楚曦收到系统的ooc提示后就应该马上平复心情的，可江凛嘴角的笑意，那种洞察一切的炯炯目光，让她更加紧张，只想找个合理的解释而忽略了系统的提醒。
“不是？”
【经系统检测，宿主ooc已超过三秒，认定为人设崩塌，于一小时后实施惩罚，惩罚时长为三小时。】
宁楚曦：&&。
她想骂人。
原本沸腾的血液一下冷却下来。突闻噩耗，宁楚曦心里对江凛那一缕不明不白的感情被她抛之脑后，反倒是开始担心自己一会儿的处境。
江凛的手不知何时从她腰上离开，而重获自由，宁楚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扶着椅背坐直。她静静地靠在驾驶座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从噩耗中缓和过来，她看向江凛：“江总，不下车吗？”
她又恢复了那个清冷的模样，仿佛刚刚那短短几秒的失态只不过是幻象。
“你生气了吗？我刚刚是”话没说完，宁楚曦便打断：“我累了。”
原本的暧昧不明，最后变成了并肩无言。
江凛心里也很懊恼，他没想到宁楚曦会生气。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这么逗她了！
他其实也是存着私心，想看看自己现在在宁楚曦心里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谁知，会这样呢！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洗完澡收拾好一切，就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像个英勇赴死的战士，等待着将至的宿命。
【惩罚即将开始，惩罚期间本系统自动关闭】提示音刚落，宁楚曦便感觉到密密麻麻钻心的痛。
往日看仙侠剧，说九十九根消魂钉入体，痛心切骨。她觉得自己现在承受的苦痛应该跟那也差不多了。
她蜷缩着身体，咬紧牙关，等待着惩罚时间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像经过了一个世纪。她强忍着疼楚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止疼药。哪怕清楚吃了也没用，但是她还是想试试看。
她往手上倒了两粒药，撑着墙壁从床上站起来，步履艰难的挪到客厅，想倒杯水。
江凛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他没有烟瘾，只是在特别烦躁的时候会抽上一支。
宁楚曦生气了，他步步为营，好不容易靠近了她，现在或许又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他吐着烟雾，烟气袅袅，遮住他眼底的落寞。一吸一吐，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里的郁闷尽数吐出来。
“砰朗”
是器物破碎的声音。仔细辨认，好像是从宁楚曦家里传过来的。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室内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担心宁楚曦，可又害怕见到她冷若冰霜的脸，最后还是担心占了上风。
他将烟头暗灭在烟灰缸里，疾步走到宁楚曦家门口。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来开，江凛使劲地拍了拍门：“楚曦！你还好吗？”
趴在餐桌上的宁楚曦，听着门铃一直在响，江凛的声音一直在喊，只觉得烦人。
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让她熬过这三个小时吗？
这样想，下一秒愿望真就实现了。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是她心上的痛楚并没有因此缓和，依旧撕心的痛。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浑浑噩噩的她听见了金属碰撞，还有巨大物体落地的声音。
她在臂弯里艰难抬眸，客厅的阳台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不，应该说冲进来比较合适。
江凛推开阳台门，宁楚曦正趴在桌子上，她脚边是碎成花的玻璃杯。刚才的破碎声应该就是这个了。
她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乌黑的秀发也乱糟糟的黏在一块儿，原本就白皙的脸，因为难受而显得苍白。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江凛三步跨作两步，绕过玻璃碎片来到宁楚曦身边，弯腰蹲下，与她平视。昏暗的环境也遮不住他脸上的担忧。
他来干什么，宁楚曦想，他来不是添乱吗？
“我没事，你走吧。”宁楚曦颤抖着声音，伸手推了推江凛。
疼痛早已消磨了她的气力，与其说推，不如说是轻触了一下。
“我送你去医院？”江凛握住她的手，手心是一片冰凉。有多难受，他不敢想象。
宁楚曦把脸重新埋进臂弯，摇了摇头，骗他：“我吃过药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我抱你到床上躺会儿。”
说完，不容宁楚曦拒绝，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从腿部中间穿过，抱起她。
楚曦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江凛抱着。
宁楚曦被江凛轻柔地放在床上。她出了些汗，现在空调一吹，就浑身发冷，瑟瑟发抖。
“江凛关空调我冷”命令似的语气，因为有气无力而拖长了嗓音，不会让人觉得她骄纵任性，反而有种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江凛关了空调后，干脆就把她完全揽进怀里，两只大手紧紧包裹住宁楚曦青葱白皙的手指：“还冷吗？”
其实被褥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江凛贪心，偏偏选的另一种方式。
江凛就像个火炉，源源不断地将温暖传递给她。她是不冷了，可痛感却更加强烈了。
“疼”宁楚曦声音恹恹的，系统关闭，她也不再费力维持人设，把自己真实的感受说出来。
薄薄的衬衫上有温热的液体化开，烫烫的。
江凛捧起她的脸，此时她杏眸紧闭，眉头紧皱，纤长的睫毛下，是湿漉漉的一片。
江凛从来没有见过宁楚曦这幅柔弱的样子，或者说她从未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卸下自己的伪装。
无论在什么时候，人前她一直是淡定从容，高贵美丽的。
她无意识地向他流露出最真实的状态，换作平常，他一定难以冷静自持，可现在心里只有满满心疼。
他伸手抚上她秀气的眉，想抚平她眉间的皱痕。
“再忍忍，很快过去的。”他温柔的安抚，轻轻的给她顺背。
他这种体贴入微的举动，恰好打开了宁楚曦情感的闸门，眼泪倏地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宁楚曦一直是很坚强的人。之前ooc的时候，尽管再难受，她都咬着牙忍过去了。
可现在，不知怎的，一听到江凛低沉温柔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想哭。
这可能跟她常年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得不到释放有关。而江凛的关怀就像是一根引线，只需轻轻一拉，足以引爆她积压在心里许久的负面情绪。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孩。
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宁楚曦脸上的泪，看不得她哭的模样：“如果真的很难受，不如还是去医院吧？”
宁楚曦还是摇头。
去医院有什么用，医生什么也看不出来，还不如咬咬牙，忍一忍呢！
“水呢？要喝吗？”江凛把黏在宁楚曦脸上的发丝扫开，轻声说道。
“不要”她手指用力地揪着江凛的衬衫，试图想转移一点痛苦。
【叮——惩罚结束。】系统音上线后，宁楚曦感觉到心脏犹如被冰刃扎的疼逐渐消失。
终于，长达三个小时的惩罚结束了。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深深的困意像龙卷风般向她席卷来，下一秒连自己的意识都无法掌控，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江凛正为宁楚曦的身体担忧，可没多久，他明显感觉到了落在他衬衫上的小手渐渐失了力度，怀里的气息也慢慢悠长。
他低头去看，宁楚曦原本苍白的面容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润了起来。
“楚曦？”他唤了一声。
宁楚曦皱眉，然后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姿势继续睡。
她看上去好像没事了，江凛的心渐渐安定。
“楚曦？”他又轻唤了一声，没见宁楚曦反应，才大胆地伸手抚上他日思夜想的俏脸。
从秀美的眉梢，到依稀能看见旁边仍残留的泪迹的眼角，再到高挺精致的鼻子，还有那因为熟睡微张的嘴唇。
指腹在樱唇上逗留了很久，江凛漆黑的眸子忽明忽暗，如风在海掀起大浪，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两人都没盖上被子，睡梦中的宁楚曦感觉到了凉意，无意识地朝着热源靠。
见状，他拿开手，小心翼翼地搂紧宁楚曦，眼神克制又温柔。
他们交颈而眠，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这种认知让江凛心咚咚直跳，他既满足又带着些落寞。
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拥抱她、亲吻她，宣示他的主权。
什么时候你才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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